第十章 狐狸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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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微微发亮,山脚下的村里已经喧闹起来,听到王金秋的呼喊,一众村人才知道耿青今早天还未亮就不见了。

妇人里里外外找遍了也不见人,如今丈夫受伤倒在榻上,眼下儿子又忽然找不到,急的直掉眼泪,周围人只得先安慰她。

“他婶,大柱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多想。”

“屁,要是我爹被打了,非去拼命不可!肯定是去找了那刘邙。”

“.......我记得你爹昨天背上被打了一棍,你怎么不去?”

“我就说说......”

说闹归说闹,不少人还是帮忙四下寻找起来,先翻遍了身后这座山再说,毕竟,万一耿青是去给他爹寻草药了呢?

蒙蒙的天色延伸,此时众人口中提及的青年,正摸着迷迷蒙蒙山间泥路行走,一脚一脚踏实了,朝着牛家集那边过去,待到天光大亮,终于到了集子不远,表情有些木讷的坐在一家店铺门口,等到店家开门做买卖,脸上才泛起微笑,花了十几文,买上小包糕点,顺道打听了里正家住哪儿。

“你说王里正啊?他家离这儿不远,可看到前面路口?左拐第三个房子就是。”

谢过伙计,他便拎了糕点,慢腾腾的朝那边走,耿青脑子里重新整理,想了一整夜的思路和言语。

破旧的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搭起摊位的小贩准备早上贩卖的饼子、稀粥;提着夜壶出来的妇人瞅着没人注意,倒去附近树下,引来另一家人的叫骂。

市井言语声里,耿青循着地址,又沿途问人,找到了里正家,敲响门板片刻,门扇开出一条缝隙,是个粗壮的妇人,大圆盘脸,约四十来岁,谨慎的打量门外黝黑瘦弱的年轻人,粗布麻衣到处是补丁,笑的却是阳光。

“你是谁?”

“劳烦问一下,里正家可是这里?”耿青礼貌的拱手,提拎的礼品显眼的在他手下晃,那妇人一眼就瞅见了,也不赶人,只是点了下头。

“是这里,你有何事?”

“这位大姐,我是从耿家村过来的,有一件大好事,想和你家里正说说。”

并不刻意的一声‘大姐’让妇人愣了一下,皱眉就要关门:“胡口乱叫。”

耿青连忙伸脚将门抵住,动作显得笨拙。

“我哪里胡说,明明就很年轻,叫婶子岂不是唐突?”

妇人停下关门的动作,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嘴角隐隐勾着笑,颇有风情的白了一眼门缝外的青年,扭着粗腰转身,仍由耿青推门进来。

“你这小伙尽说什么大实话,进来吧,到里面坐,姐去叫那死鬼下来。”

“哎,劳烦大姐了。”

耿青客气一番,将带来的礼品放去桌上,屋子不大,却有两层楼,客厅连着灶房,是常见的一种格局。

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后,不到片刻,上面就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一个精瘦的男人系着腰带匆匆从楼上下来,看到那边端坐的耿青没有理会的意思,径直走去外面天井,捧了清水在脸上搓洗,擦干后,才过来,在青年对面坐下。

“听我婆娘说,你是耿家村的,大老远的跑过来,寻我谈什么?”

里正拿了桌上的一块饼掰开,偏开脸慢慢撕下丢进嘴里,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看过对面的青年一眼。

“刘......刘老爷不是想要耿家村的田地吗?这是我家的......田契......”

耿青胆怯的将皱巴巴的一叠纸张从怀里拿出,小心的放到桌上,那边,埋头吃饼的里正转过脸来,直勾勾的盯着那张契纸,方才正眼看对面青年,普普通通的农家子,面容黝黑,神色腼腆,他相人也有许多,一眼就知道神态做不了假。

“只有一张?”

“我家只有一亩地,多了也没有。”耿青生怕对方不满意,慌手慌脚的将礼品推过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倒去桌面,全是哗啦啦的一通乱响。

“这是家里的积蓄......小的都送给里正,只求里正能多帮我在刘老爷那里说说好话,我家那亩地能卖个好价钱。”

对面,那里正放下半块饼,他不是没见过钱,昨晚刘老爷还托人给送了一贯,自然不会将桌上两三百文放在眼里,不过摆在嘴边了,不吃白不吃,就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你耿家村不愿卖地就算了,还把刘老爷家的仆人打了一顿,是什么道理?今日你又来我家里,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卖,可我想啊。”耿青指着门外耿家村的方向,神色有些激动,“实不相瞒,昨日我爹脑袋被打了一棍子,现在卧榻不起,我又生过大病,不能劳作,守着一亩薄田,不是等死吗,要是能换的一些钱,到城里谋个生路,也算是一个活法,总比困死山里头好。”

呵呵呵......

里正轻笑着揭开那礼品油纸布,拿了糕点出来咬上一口,“原来昨日被打了的是你爹,你不记恨?”

“记恨,我就不跑这里来说,更不会拿了田契白白送上门,这东西可做不了假。”耿青拍拍那张契纸上的衙门官印。

‘这倒是做不了假。’

里正扭扭屁股,换了一个姿势,还想琢磨,那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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