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日暖 第8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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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这些个丫头婆子明面上只作瞧不出来,暗地里哪会不说,玉娘自家心里明白,便是这个双娘,心里只怕也是有数的。

一个住在茶铺后头的小院里,一个住在王家大宅,两个虽碰不到面,哪里又会不别扭,算盘这一记惹了秀娘生气,她不好说,便在王四郎跟前抱怨:“怎么这般行事,往常瞧着是个老成的,却把玉娘摆在哪里。”

哪知道王四郎混不当回子事儿:“这有甚,纳个妾嘛,外头那些不说小妾丫头,到一地儿置上一房,家里的正头娘子哪里知道,等死在外头了,七八房人家一处争产。”

秀娘一听立时怒了,站起来就去拎王四郎的耳朵:“怎么的,你也想着纳妾!”

他喝了酒,口里一喷就是酒气,身上发热,袄都穿不住,解了衣裳卧在罗汉床上,大着舌头说完呼哧呼哧就要睡,吃这一下到醒了醒神,把手一搂:“手劲倒没小,我这点子东西俱要留给茂哥儿,置房子纳妾还要顾吃喝衣裳,啧,赔本儿。”

说完便倒头睡过去,秀娘笑不是恼不是,抱了床被子过来给他从头罩到脚,拿热巾子擦了脸,脱了鞋袜,吹了蜡烛自个儿睡到床上去,心里还记挂着这事儿。

都说水滴石穿,算盘这是等不得了,他早早就到了年纪,可既等不得,又作甚不正经讨个娘子,非要纳这么个妾。等玉娘再来寻她,秀娘便叹了气许了她,冬天行船不便,叫她等了春日再走。

又把算盘叫过来,拿了八十两银子出来:“下回再去泺水,寻摸着买个小院子,屋子干净些宽敞些,小门小户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两边住的人老实。”玉娘跟了她一场,又把蓉姐儿带到这么大,按秀娘的意思是再买两个小丫头跟着侍候她,总算这些年的情分有报偿。

算盘接了银子还奇:“太太,这房子是给谁住?”沈家早早就赁了新宅子,因着住的习惯了,还是在老街上,只把左近陈家的房子买了来打通,又把后头空着的院儿一并赁下来,加盖起来,前边五间铺面,到底三层,建了个三进的宅子。

他才说完便怔住了,心里立时明白过来,除了玉娘,这个家里哪个还要太太帮着赁房子。秀娘端了茶盅,去了浮沫啜一口:“是给玉娘,若是在大柳枝巷子里头能赁着最好,靠着我娘家,也好看顾她。”

算盘站定了说不出话来,半晌应了一声:“是。”

秀娘又追了一声:“只说是玉娘托你的,别叫人知道。”万不能叫那几个姑子知道,一个个的原就惦记着房子,要是知道秀娘给个下人还买了院子,怎么肯干休。

杏娘才送了信来,一个个扮着孝女贤婿,要过来金陵看望王老爷,那信上说辞恨不能帮着生病,可隔了一个城雪娘,也不过来瞧了两回,留下些毛豆芋头鸡蛋再加三斤红糖,到要秀娘回她五两银子的礼。

算盘再不说什么,垂了头出去,这桩事怕是这么揭了过去,秀娘可着劲的给玉娘塞东西,人心都肉长的,她帮了这许多,还叫她孤伶伶一个人家去,说起来便红了眼圈。

玉娘反倒安慰她:“太太安心,我是打定主意的,似我这般,嫁个差的侍候他汤水犯不着,嫁个好的伏低作小还自家心虚,倒不如独个儿过活。”前半辈子受了这些苦楚,再不想仰人鼻息过活。

蓉姐儿知道玉娘要走,只磨了她不肯,可往常对她千依百顺的玉娘,却怎么都不松口了,蓉姐儿趴在她身上:“玉娘,我离不得你,不是你在,我连回礼都绣不出来。”

男方给聘礼彩金,女家自然要回礼,里头最要紧的便是没过门的媳妇做鞋做袜,盛在盒里抬回去给男家,蓉姐儿手慢,亲事又定的急,鞋袜都是有尺寸的,哪里来得及做。

吴家给几个尺寸,除开徐礼那一身,从头到脚是她自个儿做的,给继婆婆张氏的那一份却是玉娘赶出来的,蓉姐儿的针线俱是她教的,怎么下针针角如何,再没有比她更清楚的,做出来放在一堆也分出来。

“姐儿若是定了性子,同我也不差什么。”玉娘摸了她的头发,蓉姐儿见这个说不动她,又指了茂哥儿:“你走了,茂哥儿要闹的。”

玉娘便又笑:“小人儿忘性大,我走了三五日也就好了。”

“可我不是小人儿了,我忘性不大。”不论她怎么缠,玉娘只是不应,蓉姐儿哭了一场,后头这些日子日日缠了她,连茂哥儿都似明白玉娘要走了,早晨起来先去玉娘屋里看着她还在,这才肯吃饭。

算盘那儿隔得一月送了契纸过来,他果然在大柳枝巷子里头赁到了房子,单门独院,契纸上写明了共有十间屋子,一个天井,有树有井,除开这些,他还在泺水乡下给玉娘买了十亩地。

秀娘不过给了八十两银子,哪里够置下地来,问他,他咬死了便说这是从八十两里头出的,因着别个急等银子用,这才把价压低了。

秀娘见他这付模样倒不知说些什么好,肚里又叹一回,把两银契纸给了玉娘,瞒下了不提,她却知道玉娘的心意,若算盘真个等下去,说不得玉娘就肯了,如今这番,倒不如不知。

等二月春风吹上柳梢,玉娘便坐上了去泺水的船,带队的就是算盘,来时两个结伴,走时,一前一后两条船。

蓉姐儿在屋子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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