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第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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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那日清晨写给他的信条。

而他就那般施施然站着,俯望着我,什么也没说。良久,走上前来,蹲□。

远方的天空放起了焰火,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眼里映着烟花绚烂。

然后,托起了我的下巴,将指尖捏着的药丸送入我的口中。

我没有躲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任凭眼里淌下一滴泪,随着药丸,滑入腹中,匿于无形。

相顾无言。只是弹指间,韶华逝,牵绊逝,情亦逝。

也许,他还是有几分愧意吧。

所以当煦方的利剑突入其上时,宋郎生未能避开,臂上被深深刺了一剑。

所以在煦方抱我逃离时,宋郎生怔在原地,恍惚了一下才命人来追赶我们。

那夜的奔波更甚于今夜。

那么多杀手穷追不舍,煦方为了护我大腿中了一箭,跑不动了,就解开我的绳子,对我喊道:“你先走!”

那时,我尚未能从重重悲伤中觉醒,亦没能问煦方一句,你怎么办。

我一直在跑,却不知当何去何从。

这山上山下,宫中宫外,到处都是他的人。

我知道自己无处可逃,铺天盖地的倦意更让我明白了,待我睡去,再醒来,就什么也不会记得了。

所以,我一步一步往上攀,攀到了山颠上,峭壁边。

崖边有最美的枫树,崖下灯笼蜿蜒成枫。

这是我和驸马初遇之地,定情之地。

诀别之地。

回忆与现实重叠交织。

我怔怔看着滴落在地上我的血和我的泪,听到一个脚步声逐渐临近。

那夜同今夜一般,天降微雨,晚风寒彻骨。

只是追来的人不同。

或许,也不能说是不同,只是少了一个人。

因为今夜没有宋郎生,只有风离。

风离果然有暴雨梨花针的解药,他毕竟还是追上来了。

他见我坐在崖边,显然一怔,看着我,又看着我手中的锦盒,在距我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问:“这情形是否似曾相识?”

风离变了脸色:“你想起来了?”

“虽然当时你戴着什么样的人皮面具我并无印象,但我记得你的声音。”

风离僵了僵道:“你不问我他在何处?”

“阴谋诡计,我再也不想听了。”我挤出了一个笑,“你能为了兵符在我身边当了这么久的阿左,自然也能在宋郎生身侧叫他一声少主。他心思缜密,你心机深沉,有你们鹬蚌相争,我也安心了。”

说到这儿我慢慢的站起身,天地莫名的刮起狂风,几乎吹得我摇摇欲坠,衣襟猎猎作响。

风离踏前一步,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小——”生生顿住。

我歪着头看他,“小?”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说,不动声色的再往前两步,“萧其棠,难道你每次情绝意冷时,所能想到的,都只有死么?”

“凤梨,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是关心我的安危,还是兵符的安危。”我把怀中的锦盒掷向他,锦盒落地开盖,空无一物,“来的路上,我已经把竹简和兵符埋在树下了,除非你挖遍这座山上每一棵树——不过,这座山很快要被封住了。”

风离冰冷的脸瞬间煞白,我倒退了一步,“你说的没错,情绝意冷时,我能想到的,只有死了。”

旋身跃下山崖时,隐约听见风离在喊什么,却被刷啦啦的枝叶声和砂石滑落的声音所覆。

不过,那些都与我无关了。

夜空中漫天飞舞的枫,山下笼光绘成的枫,天地间都是一片暖融融的色彩。

那灯笼是我为驸马悬挂的生辰礼物。

即便那情从不曾有过,我终究成全了自己半世情缘。

但我毕竟没有死。

两年前没有,两年后更没有。

两年前在我急速坠落之时,臂弯蓦地被人一握,回头时,看到煦方一手抱着崖间的一棵树干,对我道:“抓紧!”

两年后的我算准方位,盯准树干死死抱住,心中谢天谢地在这两年间这棵歪树依旧挺拔不屈。

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崖洞。

我顺着树干小心翼翼的攀移到洞前,半靠在岩壁上,探出血淋漓的手,将扎满腹腔的细枝一根根拔下。

真疼。

我酸涩难当,不明白何以心已死,还会去介意*疼不疼。

两年前,煦方背着我跨在这个岩洞中时,我已困倦到双目难睁。

他努力的拍着我的脸颊,摇晃我的身体,命我不准睡。

我稍稍清醒的抬起眸,险些又把他看成了宋郎生。

我猛然想起他的那句:她依旧会爱上我,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她记不记得我们的过往。

我忽然打起寒战……害怕他一语成谶。

煦方见我抖的那样厉害,急的不知所措:“你、你怎么了?哪儿难受?”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我拥住了煦方。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带我离开京城,带我离开他……还有……”

倦意再度涌上,我眺向那星星点点的灯笼,闭眼前,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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