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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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半句话,桑涧兮未曾说出来,主要是她觉得好像也没必要了。

浮执初复杂冰冷的望着她,唇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讽意:

“我曾经说过,他若是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其实浮执初很是想质问桑涧兮,他到底哪里不如落衡,为什么好像每次她的眼里,无论是第一个看到的,还是脑中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落衡?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一个会滥杀无辜之人。”

“滥杀无辜……你说是就是吧,怎么,现在知道了,吓到你了?还是你开始觉得我不堪了?”

“他救了你,有恩与你,那我呢?我又算什么,原来不管我救过你多少次,终究还是比不上落衡伤你千百遍之后再出现的救你的一次。”

浮执初语气冰冷的轻笑一声,“桑桑……不知你可否记得,为师曾说过,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明明他也第一时间赶了去,可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一如他与她相逢。

见她低垂着头不语,甚至都不愿再搭理他,浮执初只是觉得心底好像被有些闷闷的,隐隐有丝丝刺痛,他不确定的垂眸看了背倚靠在榻上的桑涧兮一眼,原本向来含着漫不经心的眉目中此刻则是若隐若现露出某些晦暗莫名的神色,宛若琉璃般漂亮的桃花眸里全然皆是幽深,这一次,他终于不再迟疑下去,却又好似在自讽着:

“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仅仅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弟吗。”

而后动了动唇好似想再说些什么,可忽地又想到了桑涧兮此刻刚醒来,欲再开口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沉默半刻,无可奈何又带着一丝悲戚的轻叹了一声,留下一句“……其实我也来得很快,只是每次都慢了一步,还有,我并非对谁都如此在乎。”

便起身拂袖离去。

他怕控制不住心底的嫉妒与不甘,再说出什么话来会刺激到桑涧兮,左右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他对她,从来都是无计可施,更无可奈何。

而桑涧兮只是手死死的攥紧被角,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使得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她看着浮执初渐行渐远的背影变得愈来愈小,紧接着完全消失不见,随后怔怔地望着殿门外的天空,心底空落落的,有些沉闷难受。

想追上前去,又忽的想到了落星沉,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这个念头。

说到底,她心底终究还是在乎的。

……

二人都各怀心思,思绪杂乱,眼瞧着便到了日暮西山尽,夜幕星河升之际,很快夜色便渐渐降临,笼罩了整个夜幕,还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看起来好似有着即将下雨的征兆。

此时的浮执初正静静地伫立在一处断崖边,身姿挺拔,却又略微显得单薄瘦削了些,在月下负手而立,微凉的夜风轻轻扬起他那张扬肆意的红衣,浮执初微微仰着首,眸光不知在看向何处,好似在眺望远方,又好似在遥望着悬挂于半空之中的弯弯新月,背影在淡淡的的月华洒下之际显得格外的落寞孤寂,异常凄凉惨淡,甚至看起来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

也不知是在白日之际桑涧兮的事情将他气到了还是正在思考着什么。

夜风习习,带来一丝寒凉,浮执初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微微垂首,目光于一处熟悉的地方的平视过去……烟波渺茫,青山仿佛耸入云霄,墨色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光亮,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响,淡漠的风拂过呼啸起来,盛开的花草都被风压弯了腰,要下雨了啊。

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更是薄雾浓云愁永昼。

浮执初离开以后,偌大的寝殿之中仅余她一人,静得落针可闻,那一瞬间桑涧兮才猛地反应过来浮执初所说的那句话——“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仅仅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弟吗。”

心底顿时漏了一拍,抬眼望了一下浮执初离开的方向,忽的想到了浮执初方才知道她醒来以后急匆匆的神色,以及过往的每一次他对她的好……除去她将自己差点作死那几次,浮执初好像从来都没在她面前生过这么大的气。

是啊,如果只是把她当做徒弟,他完全不需要做到如此地步,只是如果不是徒弟,那边只能是替身了吧……毕竟她根本想都不敢想浮执初会对她生出徒弟以外的感情,且不说这不是现代,古代不都讲究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注重什么伦常吗;何况在她之前浮执初不是有个与她样貌极为相似的白月光么。

将目光移到了自己手背,良久才缓缓转过了头,低低自言自语的喃喃的着什么,语气里似乎有些黯然:“这次真的是我错了吗……”

可她根本就不是落星沉啊。

被当作替身她都还没生气呢,他倒是先气起来了,更何况本来就是啊,落衡本就无错,她哪里说错了吗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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