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后这些年 第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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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这才不至于招来太多反对。

即便这样,在这个鲜卑贵族当道的帝国上层,要真正得到权力还是相当有难度。

乙浑的人生比她却顺利多了。

匈奴贵族,入魏以后,就担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几年之内获得了提升,至少能在皇帝面前露脸了。勾搭上了常太后,被常太后举荐,得到先帝的赏识,登台入省成了机要之臣。

先帝驾崩,新君年幼,孤儿寡母无人依靠,趁机捞权,排除异己,清理对手,自命丞相。眼下看他是连丞相也不满足了。

丞相,这名头听着多好笑,分明的一股乱臣贼子味。有魏以来六十几年从来没有设过丞相之职,他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个呢。

看他那神态也很自得。

乙浑直入内殿,竟然如此散漫,打起帘子就自个进来说话,全然无礼。冯凭面上不显,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悦和厌恶之情。

他这是在跟太后说话?

冯凭心中已有杀意。

她早就想杀这乙浑了,但是始终不敢动手。

乙浑么,其实不是蠢人。

他晓得他这动作不恭,太后会很不喜欢。

但是人就是这样的,你向一个手上拿刀的,比你高比你壮的人磕头下跪行礼没什么为难的,甚至会忙不迭地磕头如捣蒜,生怕磕的慢了磕的不响。

你向你爹娘磕头行礼,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处,那是爹娘么,生你养你,孝敬应当。

你向你的长司行礼,拍马逢迎谄媚堆笑,也是不难,因为他能让你升官发财。你向皇帝下跪,因为他能让你生让你死,让你尊荣富贵让你蹲大牢。

可让你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屁都不懂的三岁小孩诚惶诚恐下跪,总是有点膝盖弯不下去。

虽然装也装得出来,但总觉得怪尴尬可笑的。

太后自然不是屁都不懂的三岁小孩。

她是懂一点屁的,但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度,比三岁小孩也强不了多少。要让乙浑对她毕恭毕敬,实在太勉强。

对拓拔泓,乙浑也有同样的感受。

看不起。

这是真心话。

不光他,他相信,大多数朝臣也都有这样的心情。

人么,能站着,谁想跪着?汉人讲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胡人不讲、也不信这些。食的是自己的禄,忠的是自己的事。

刀架在脖子上么,是不得不跪,但自己手里有刀了,不惧你了,谁也不是贱得慌,天生就爱陪你磕头玩。

他看着太后。

那眼神是严肃的,目光又透着欣赏的意思。

太后是个美人,美丽而年轻,男人么,对美人,总是心思多动,就算不能做什么,心里也能意淫一下,目光也能色眯眯地瞄上一眼,也挺有兴味。

冯凭看出他目光中的轻视,很不尊重,心中的厌恶更甚了。

他逼的太近了,已经超越了君臣的距离,两只鹰隼般的黑眼睛直直注视着人,好像要从人眼中挖出什么。冯凭感到了压力,忍不住想退后一些避让。

但是一退让,就露怯了。

一露怯,让人看出底细,就容易被人拿捏操纵。

冯凭不太悦,也没避。她抬头,换了个放松的准备要长谈的姿势,身体往枕上靠了靠,吩咐宫女奉茶,笑说:“丞相坐。”

太监抬来一只小胡床。

那胡床小的,丞相高大的身材,一屁股下去都能坐榻了。

着实不像样。

乙浑知道她是故意,要杀自己的锐气。

小女孩儿的手段,挺幼稚的,让自己坐个矮床,就能显她高了吗?乙浑笑了笑,也不计较。他无视那胡床,大马金刀只往太后所居榻上坐下了,说:“臣还是坐这里吧,这么宽敞些,那胡床太小了。”

他这举动太随意了,把皇宫当自己家似的,冯凭倒也没怒,自自然然,顺了他的意,笑说:“这榻上凉得很,可不好坐。来人,给丞相设席。”

宫女立刻上来,在榻上的座位上设了一张锦席。

乙浑却并不挪位,仍坐在原来的地方。

太后心思多的跟马蜂窝似的,偏偏每一个用意乙浑都看得懂,这搞得他很不舒服。

“太后召臣有什么事吗?”

乙浑神态严肃:“臣刚刚从永安殿过来。”

冯凭说:“听皇上说,丞相近些日子很忙。”

乙浑笑了一声:“臣若不忙,太后和皇上又哪能两耳不闻宫外,整日清闲呢。”

冯凭笑说:“我的确是两耳不闻宫外,若不是听皇上说,哪里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今朝中巨细,皆仰仗丞相一人,实在辛苦丞相了。”

乙浑说:“臣为国鞠躬尽瘁是应当,只是希望皇上能早些懂事,早些成熟起来啊。”

冯凭听到他提拓拔泓,心一跳,顿时感觉这人是有备而来。他八成已经知道拓拔泓在自己面前说他的话了。

他在吊胃口,冯凭知道他重要的话在后半句。

她笑说:“皇上怎么了?”

乙浑说:“我晓得,皇上最近对我不太高兴。我知道皇上本没恶意,都是皇上身边的小人在挑拨离间。这小人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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