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女郎 第2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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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恒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哥哥,你们兄弟联手,或许还有解救之法?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她嫁入霍家几十年,不能眼睁睁看着霍家和其他世家那样没落!

霍明锦深深看霍老夫人一眼,“母亲,大哥和浙江巡抚预备暗害我的时候,您是知情的?”

霍老夫人垂下眼帘,避而不答。

霍明锦嘴角微微一扯,掉头离去。

直到他踏出霍家大门,躲在暗处的随从们才敢奔入祠堂,为霍明恒诊治。

走出很远以后,霍明锦回头遥望安国公府。

他生于此,长于此,多少次他拜别母亲,跟随父兄驾马离去。凯旋时,母亲带着女眷们在门口翘首盼望,他面上镇定如常,无悲无喜,心里其实还是高兴的。这是他的家宅,雕梁画栋,庭院深深,风光显耀了许多年。如今沐浴在月夜中的宅邸依然轩昂壮丽,但隐隐却渐渐现出几分垂暮之色。霍家祖辈几代含辛茹苦,在皇权争斗的夹缝中谋得一条坦途,如今也要走到头了。

多少代的心血,湮灭不过刹那间。

他不由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孤身潜入敌营,一把火烧了鞑靼人的粮草。火光冲天,漫山遍野都是燃烧的火龙,鞑靼人丢盔弃甲,狼狈而逃。他站在对面山头上,眺望父兄追击敌军,心头热血滚沸,四肢百骸流淌着滔天怒意,喊杀声响彻云霄。

难道真如父亲所说,霍家人杀孽太多,最终也躲不过家族覆灭的命运?

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踏上战场时,他本以为自己将来一定死在沙场之上,没想到风华正茂时,差点死在同胞哥哥的暗算之中。

天下之大,何处是他的归处?

微风拂动,五六个身影像鬼魅一样于暗夜中钻出,从不同方向飞奔至他身边,拱手道:“二爷。”

霍明锦收回凝望故宅的目光。

为首的一人立定抱拳道:“二爷,属下打听过了,崔夫人魏氏……几年前死了。”

霍明锦面无表情,出了片刻神后,喃喃道:“死了?”

随从答道:“是病死的,魏大人死后,魏家家破人亡,崔夫人伤心过度,几个月后也跟着去了。”

霍明锦双眉紧锁,沉默不语,走出很远后,高大的身形猛然一晃,差点倒地。

“二爷!”随从疾步跟上,扶住他的肩膀。

霍明锦推开随从,挣扎着继续往前走。随从亦步亦趋跟在一旁,轻声唤他,语带关切。他恍若未闻,踉跄着拔步前行,半晌后,脚步微顿,闷哼一声,喉咙腾起甜腥之意。

随即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随从目龇欲裂,手按在腰间佩刀上:“二爷,您受伤了!”

霍明锦擦去嘴角血迹,拦住想要返回安国公府找霍明恒算账的随从,淡淡道:“葬在哪儿?”

随从怔住,听他又问了一句,“魏氏葬在何处?”

“在湖广江陵府崔氏祖坟。”随从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连忙道,“据说崔大人和崔夫人感情很好,崔夫人病逝后,崔大人伤痛不已,亲自送其夫人的灵柩回乡。”

夏夜的风清爽宜人,风吹衣袍猎猎,恍如多年前的夏日。霍明锦闭一闭眼睛,翻身上马,挽起缰绳。

“去江陵府。”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潺潺漫下。

随从们立即拔脚跟上,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融于月色之中。

湖广,黄州县。

临近端午,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找傅云章求字。

本地人迷信,觉得举人老爷一身正气,写出来的字也自带辟邪的效果,端阳当天把他写的字挂在堂屋里,可以驱邪。

傅云章为此忙活了好几天。

他写字的时候,傅云英就不抄书了,站在书桌旁,全神贯注盯着他,揣摩他下笔的动作。

她发现傅云章认真写出来的字非常有气势,初看清隽端正,细看潇洒不羁。和他平时写的字有些不同。

傅云章写好给陈知县的字,看傅云英一眼,唇边带着笑意,“英姐,我的书房缺一块匾,你觉得取什么名字合适?”

傅云英一手托腮,挨在书桌边看他刚刚写好的字,随口反问:“二哥可有喜欢的?”

“正是没有喜欢的,才让你取名。”

傅云章拍拍她的脑袋,故意弄乱她头顶的发髻,“你拜我为师,还没送过拜师礼,就给我的书房写几个字吧。”

傅云英抬手整理发辫,面露疑惑之色。

和傅云章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反而越看不清他。

江上乌篷船惊鸿一瞥,以为他是一个翩翩美公子。祠堂听他舌战宗族族老,认识到他外圆内方,是个有所坚持之人,不像寻常迂腐书生。

他风姿出众,举手投足无不文雅端庄,她一直以为他应该像魏选廉一样,俊秀儒雅,性情温文。

在外人面前他确实如此,清冷出尘,气质高华。

然而私底下两人独处时,傅云章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懒散,不拘小节,看过的书随手丢在一边,用过的笔随处乱放,会说一些市井趣事逗她发笑,对某些圣人之言不屑一顾。

他的儒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不是伪装,但毛手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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