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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深夜,陆瑜毫无缘由地转了一分钱给他,以及后面的留言——

“孟慎言,我们谈谈,可以吗?”

不是“我们谈谈。”

而是“我们谈谈,可以吗?”

短短几个字,孟慎言就敏感地察觉到了陆瑜对他态度的变化。

他太了解陆瑜了。

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了的事绝无转圜。

比如当初分手,哪怕前一天他们还痴缠过,但新鲜感过了就过了,说分就分得彻底。

不论他做什么,都绝不回头。

比如上一次的“意外”,她转给他十万。

不仅是劳务费,也是想撇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对他没兴趣,就会彻底断得干干净净,半分昔日情面都不留。

可这样的陆瑜却突然主动联系他。

还用那样不符合她性格的语气,说要找他谈谈。

不再是无情、冷硬带刺、高高在上的。

而是放低了姿态,似乎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机会。

那一晚,孟慎言盯着那号码,一夜没睡,竭力遏制了想要马上打电话给她的想法。

他笃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陆瑜对他的态度有了变化。

从中,他窥见了一丝转机——

一个可以重新靠近陆瑜的转机。

所以,在没清楚这个“转机”是什么之前,他要静观其变,不能贸然行动。

但不管陆瑜对他态度变化的契机是什么,他都会牢牢抓住这个、或许是唯一能再次靠近陆瑜的机会。

“言言?在听吗?”

“在。”

孟慎言收回视线,遏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在猎物没有捕捉住之前,他不能显露出任何马脚。

老太太焦急道:“那快回答我啊,急死了。”

想到老太太打电话来的原因,孟慎言又忍不住失笑。

昨天中午,老太太说要做酸菜鱼,一个不小心把一盆酸菜弄他身上了。

老太太给他找了身他大学时的衣服让他换上,就把他那套西服送去了干洗店。

刚刚吃完饭遛弯儿,去干洗店拿衣服,干洗店的人打趣说了句这衣服挺贵的,让以后小心一点。老太太就着急忙慌地来找他,询问衣服价格。

“没多少钱。”

孟慎言安慰她。

“没多少是多少啊?”老太太非要刨根问底。

孟慎言想了下,他其实也不知道。

他衣服都是有专人上门量身定做的,便随口道:“一千多。”

“虽然挺贵的,但也还好。”老太太舒出口气,又乐呵呵地问:“言言,毛衣呢,暖和不。”

孟慎言看了眼身上明显一长一短的两截衣袖,夸了老太太两句。

老太太被哄得眉开眼笑,大手一挥:“快去陪你朋友吧,别让人等急了。”

挂了电话,孟慎言又抬眸朝那间亮着灯光的玻璃屋看去。

陆瑜正转身离开窗边。

留给他一个背影。

孟慎言没有上次看到陆瑜像只骄傲的白天鹅,头也不回离开房间的慌张,以及一瞬间涌起的“他和陆瑜真的没可能了”的绝望。

孟慎言双眸静静地跟随着玻璃屋里的陆瑜。

对陆瑜,他势在必得。

这次,他绝不允许自己再生纰漏。

海鲜馆生意火爆。

孟慎言回来时,菜还没上桌。

孟慎言极淡地勾了下唇角:“陆总,有什么事,你说吧。”

陆瑜坐直了身体,唇瓣微抿,斟酌了下措辞,才郑重地说:“孟慎言,其实我是想对你道歉的。”

期待已久的“转机”出现了。

孟慎言表情很平静。

但搁在腿上的微曲的手指,仿佛有根神经被猛地拉紧,不受控制地猛颤了下。

他抬眸看向陆瑜。

包厢里的灯光又将他眼眸深处的那抹黯蓝勾了出来,看起来静谧深邃。

瞬间,陆瑜又想起了在追光下浅吟清唱的大男生。

他原本该活在众人的追捧和赞美中。

而不是……如今这样。

穿着粗糙、不合身的毛衣,和多年前的旧裤子。

孟慎言身上那条牛仔裤,是八年前的。

隔了这么多年了,陆瑜之所以有印象,是看到孟慎言那条牛仔裤右边大腿根的位置,有一条黑色划痕。

反复清洗,淡了不少,还是留下了痕迹。

而那条划痕是她弄上的。

那是蝉鸣喧嚣的夏日,她在专心复习,孟慎言忽然从背后抱住她,微凉的唇瓣,落在她耳根。

犹如蜻蜓点水,一点点磨人地游移。

陆瑜被闹得发痒,复习的心情被搅弄得稀碎,又不甘心这么被孟慎言拿捏了,伸手去推他。

黑色马克笔,就在那里划下了一条痕迹。

……

总而言之,这些年孟慎言过得真的挺不好的。

陆瑜良心又痛了。

她垂下眼,盯着那杯荞麦茶许久,才重新开口:“你退学的原因,我知道了。”

“我是最近才知道是周姜宁对你动手,胁迫你,导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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