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白湖闷哼了一声,依然鼓了一肚子气。
就算金承不说,这个规矩他还是知道的。比金承性命还重要的地方,自然不能让两个粗人踏进半步。
该死的金承,一千多年的交情,还一起共过患难,他还把他当小喽啰!
他一边骂,一边带福哥福嫂去他们的房间。在地下一层,虽然在地下,依然宽敞明亮,所有物品一应俱全,简直拎包入住。
哑巴夫妻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这么舒适的大床,这么暖和的棉被,眼前的好运气就像做梦。他们激动得留下热泪。
白湖猜想他们应该还没吃完饭,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些面包牛奶递给福哥福嫂。
他们突然跪下来,向白湖叩头谢恩,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想说感谢的话硬是说不出,急得脸色发红。
白湖吓得跳起来,没想到他们行这么大礼,赶紧把他们扶起来,夫妻俩用粗糙的大手握着白湖嫩白修长的双手。
白湖感到自己的双手直插进滚烫的砂砾里,赶紧抽了出来。逃也似的离去。
他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拜礼,真是受宠若惊。
在古代,只有皇公贵族才受三跪九叩呢。他不过一只白狐。在人类眼里,就是畜生一个。
在现代人眼中,他却是顶流偶像,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光,在娱乐圈的地位无人能及(至少在目前是如此)。
白湖一边跑一边化作一只白狐,直奔上顶楼。金承在顶楼,每次他回来,首先去的地方,必定是顶楼。
顶楼就像一座庄严的圆顶大教堂。
抬头往上望,就像看着神秘的苍穹。
弧形一边的墙壁上全是书架,分成一个个大小一样的格子,密密麻麻,里面摆放的不是书,而是透明的玻璃罐,像奶粉罐那么大,全部有盖子密封。大部分玻璃罐都是空的,只有大概几十个罐子装了满满一罐白色的烟雾,从烟雾中间发出一点蓝光。
另一边从上往下挂满了战袍和兵器,大大小小各有上千件,那些兵器想必年代久远,生满铁锈。战袍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但有各种各样的大裂口小裂口,还沾满了紫黑的点,应该是血凝成的黑块。想必这件战袍一定经历过残酷的厮杀。
不明所以的人若闯进来,必定以为这是战争博物馆,不然不会有各种各样的兵器和战袍。
白狐化身成人,推开门,倚在门边。金承背对着他,正看着一件件残破的战袍。
“带两个人回来,以后我们岂不是很不方便?”白湖抱怨。他习惯了化身成白狐在城堡里跑来跑去,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方便的只是你,又不是我。”金承故意气他。
白湖一跺脚,恨不得从背后咬他。
“这一个月,有什么收获吗?”白湖问,忍着一肚子气。
“你问的是哪样?”金承平静地问。依然背对着白湖。
“两样都问。”
“没有。”金承答。
白湖虽然不知道金承的具体行踪,但总知道他这个月干了些什么。无非是三件事。一千几百年来,事情看上去很多,但白湖总结为三件事。
第一件,也是最繁琐的事——自然是回到阴间,查看半个月内所有死者名录和生前事迹。根据死者人数,安排手下的孟婆调制孟婆汤。派遣鬼差到阳间索命。
以金承在阴间的职位,这些事完全可以假手于人,干了一千多年,如果这些细碎事还要他亲自动手,岂不是累死?
但白湖明白金承的苦衷,之所以如此孜孜不倦地效力阴间,完全是出于他的私人愿望——找到黄梵。这是第二件事。
他们都肯定,黄梵必定死了,可是一千多年了,阴间从没收到她的名册,连她的亡魂也找不到。
照理说,所有将死之人,阴间的名录上会自动显示他的名字。就连阿猫阿狗阿猪都会有,怎么会没有她呢?难道哪里出了差错?
为了找到黄梵,金承甚至画了无数个黄梵的画像,交给无数个孟婆和忘川河上的众多艄公(没办法,死的人多了,自然要更多孟婆和更多艄公),见到此女子一定要通知金承,可是那么多年了,金承没接到任何通知。
难道她没死?这不可能。黄梵是个普通陽間女子,再长命也不过一百岁。又或者,她的死魂不肯到阴间投胎?如果是这样,她或者她的死魂到底在哪?
这是白湖和金承探寻了一千多年也无法解开的谜团。
第三件事便是追查阴间图腾的下落。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能拖则拖,反正上面没催他,没算进他的kpi里。
金承查了也有一千多年了,按照白湖的说法,连条毛都没有。
上面只是给金承一张图案,那个图案只是用毛笔画在一张白纸上。画画的人水平实在太差,看上去就像一个中秋节的月饼花纹。
阴曹地府那么广大威严,掌管万物生死和转世投胎,怎么图腾长成月饼的样子呢?中间的线条弯弯曲曲的,像蠕动的虫子,也像花纹。
白湖并不觉得月饼长得丑,只是这阴间的圣物实在太过低端。
阴间的鬼差曾经告诉白湖,这个图腾很厉害,是个宝物,是个镇府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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