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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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光影渐暗,钟伯行终于停了下来。

秦皎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弓着身体,双手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个不停。

“钟伯行,你……”

她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正要张口说些什么,本已松了手的钟大人却又转而擒住了她的手腕,动作间一拉一拽,等秦皎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这人抵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之上。

林梢茂密,日光只能星星点点地投下来少许,钟伯行站在这片昏暗里,五官较之寻常愈发显得锐利。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大小姐被他这般目不转睛地瞧着,突然就怂了起来。

“做,做什么?”她虚张声势一般地嚷嚷了一句,“你凶什么?本来,本来就是你爽约在先的。”

这既定的失约事实似乎让她找回了些底气,秦大小姐挺直胸膛,原本低垂的脑袋也高高地扬了起来,“我们明明约好了戌时见面的,你为何不来?”

她越说越气,“更何况你不仅爽约,这几日还故意躲着我!钟伯行,这件事明明就是你做错了,结果现在你还敢凶我!”

钟伯行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眸,耐心地等待着秦大小姐将心中的愤慨与不满一并说个痛快。

直到秦大小姐发泄完毕,他才抬手捏了一把眉心,浅浅叹出一口气。

“驾车疾驰于一条荒芜蜿蜒又从未行过的小道,你知道这举动有多危险吗?”

那双始终沉沉如水的黑眸此刻才终于有了些波动,钟伯行音调依旧,语气较之方才却软了不少。

天知道他远远瞧见山坡之上的秦府马车时,一颗心跳的有多快,惊惧如同闷雷一般重重砸上他的胸口,钟伯行难以想象,倘若秦皎皎今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该以何种反应来接受这个结果。

“秦皎皎,不要胆大妄为到用你自己的安危去赌气。”

他抬手撑上树干,连同着粗|壮树身一起将秦皎皎困于其间,脖颈低垂,难得强硬地同她讨要一个答案。

“今后不许再这么做了,记住了吗?”

秦大小姐撇了撇嘴,略微心虚地偏过头去。

即使钟伯行不说,她也明白自己今日的举动着实不妥,她深知自己性格冲动,平日里尚且还好,一旦怒意上了头,做事便会肆意妄为地不顾后果。

钟伯行躲了她这么多日,眼下又要不声不响地离了猎场,以她前几次的经验来看,钟大人若是就此离开回了安都,指不定还能躲她躲到那里去。

她不知钟伯行何故如此,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的生气在意,她只知道当她从程家小姐的口中得知大理寺官员提前离开的消息时,本就不多的理智顷刻之间便跑没了边,哪里还会思虑这拦马的行为会有多大的风险。

“我知道今日之事是我冲动了。”

秦皎皎垂着脑袋,双手背负在身后,脚尖踢开了地上的碎石子。

清楚自己的坏脾气是一回事,能努力克制认真改正又是另一回事,秦大小姐咬着下唇,半晌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

“是我做错了,以后不会了。”

她乖乖地认了错,复又抬起头,嘴巴撅着,眉眼之间些微露出点委屈。

钟伯行顿时心软下来。

他放下手,余光瞥见秦皎皎红肿的额角,又轻声问了句,“额头怎么了?在马车里磕着了?”

秦皎皎颔首,“不过不要紧,现在已经不疼了。”

她绞了绞自己的衣袖,又踢开一粒石子,“我都已经认过错了,那你呢?你那日为何要爽约?你知不知道我在竹林里等你了多久。”

质问之中并无苛责,反倒具是哀怨,钟伯行的视线默默落在她颦起的眉头之上,嘴边张了张,犹豫片刻后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怎么不回答?”秦皎皎将手中衣袖攥的更紧,她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至少是一个能让她确定钟伯行不讨厌她的答案。

“你说话呀。”她不依不饶地又追问了几句,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京兆府昨日的协查令,“是不是因为那日你突然遇到了什么急事需要处理,所以才会爽约?”

“我……”钟伯行不愿骗她,只能选择避而不答,“总之是我的不对。”

这样的回答落在秦皎皎耳中却等同于默认,秦大小姐于是开心起来,她莞尔一笑,颊边梨涡漾起个小小的凹陷。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不来见我。”

她讲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大度,于是便佯装严肃,努力将那笑意收了回去,“下次如果有事,一定要派人来告诉我,知道了吗?”

只说还不够,秦大小姐又撩起衣袖,如同一个讨巧卖乖的孩童般给钟伯行看自己的小臂,“你看呀,我那日为了等你,被蚊虫咬了好多的包。”

钟伯行替她将袖子放下来,“待回了安都,我拿药给你。”

秦大小姐‘哼’了一声,“怎么,钟大人不躲我了?”

受了嘲讽的钟大人叹息一声,没有答话。

他们在此地耽搁了不少时间,当下将委屈说开,二人便顺着来时的方向一同往回走。

秦皎皎走在钟伯行身侧,她心情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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