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救(2 / 2)
不动也不说话,秦大小姐则一反常态地僵在原地,背对着钟伯行,连头都不敢回。
并非是由于害怕所致的胆怯与逃避,她只是不知道若是自己此刻真的和钟伯行面对面了,应当同这人说些什么。
毕竟方才封若时与韩容清在场时,周遭的氛围并没有这般寂静而尴尬,眼下独留了他们二人,以及一个存在但相当于不存在的吕圣江,秦大小姐每每试图转身打破沉默,耳边便会不受控制地回响起她那句试图毁|尸灭迹的大胆妄言。
完了,
秦皎皎想,
钟伯行一定认为她是一个心肠歹毒且道德败坏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秦大小姐顿时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她心下烦躁,空闲的双手便不自觉地想要拉扯点什么。
她习惯性地摸向了自己的袖子,探进袖袋的指尖却冷不防地被一尖锐物件扎了一下,秦皎皎痛哼一声将手抽出,一抹鲜红已然缀于白嫩指尖之上。
“怎么了?”钟伯行走上前来,瞧见秦皎皎指腹伤口,才舒展开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袖子里有什么?”
秦皎皎撇了撇嘴,默默从袖袋里掏出一支发钗。
那时她被吕圣江拖拽前行,只想用这发钗自保,不料钟伯行与封若时及时赶到,这发钗没了用武之地,便被她随手塞进了袖子里。
只是后来经历了封大人提脚踹人的那出变故,她便将这茬全都忘了。
“无妨,也不是很疼。”秦皎皎眼眶含泪,摸索着头侧的发髻,想要将钗重新戴回去。
可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她眼下手腕无力,秦大小姐按着发髻戳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将钗插|回发间。
“这钗怎么……”秦皎皎有些脸红,只觉得钟伯行此时必然已经将她当成了一个什么都干不成的傻子看待。
她越是着急,手上动作便越是失了轻重,钟伯行看着她那摇摇欲散的发髻,悄声叹了一口气。
“别动。”
一阵凉风拂过耳侧,秦皎皎一愣,钟伯行已经探过她的肩膀,将那发钗拿到了自己手中。
“我来。”
他没用什么力气,一手虚虚捏上秦皎皎的后颈,另一手执着发钗,缓缓将钗插|了回去。
“好了,手疼不疼?”
秦皎皎慌乱摇头,只觉脸热的厉害,她抬手捂了捂心口,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会突然跳的这样快。
钟伯行却误会了她的举动,原本按着后颈的那只手顺势施力,他将秦皎皎整个人转过半圈,面对面问她道:“觉得不舒服?”
秦皎皎扬眸与他对视,红着脸不说话。
她还是头一次这样近的观察钟伯行,钟大人生了一张相当优越却薄情的脸,从眉眼到唇鼻无一不锋利,一双眸子冷而澄澈,看上去就十分的不近人情。
秦皎皎想起他之前几次对自己施以援手,一时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抬手就要去摸他的眼睛。
纤纤指尖轻颤着探过去,秦皎皎呼吸微窒,已经能感觉到钟伯行皮肤的温度。
可谁知钟大人却倏地擒住她袭上来的手,认真且面无表情道:“是有些烫。”
秦皎皎:“……”
她抽回手,感觉自己的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
日头逐渐西移,闷热的暑气似乎终于散了点。秦皎皎呼出一口长气,走至亭边,用鞋尖点了点靠在柱子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吕圣江,“他怎么办?我们要将他丢在这里吗?需不需要我将这事告诉爹爹,好让他提前做些准备来护住封若时呢?”
钟伯行摇头,“吕圣江不会将这事张扬出去的,不必担心。”
秦皎皎回想起吕少爷昏迷前那副理亏心虚的模样,于心中默默认可了钟伯行的说法。她绕过柱子,又自言自语地疑惑道:“奇怪了,菘蓝与木香已经去了许久,怎么还没回来?”
钟伯行突然看向她。
“你与韩容清始终待在此处,是在等那两个丫头回来?”
秦皎皎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钟伯行道:“我与封若时之所以会来此处查看,是因为在半路遇见了菘蓝与木香,菘蓝同我说,你与韩容清并未进入围猎猎场,而是留在了此处避暑。”
他顿了顿,“但菘蓝还说,有人给她传了话,说你与韩家小姐已经先一步回了别苑,让她们二人直接回去,不必再来这座凉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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