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1 / 2)
秦大小姐省略了一部分,又润色了一部分,将自己在林中得了钟伯行帮助一事选择性地讲予了秦沐听,末了还补充一句,
“爹爹总是教导女儿要知恩图报,因此女儿才想着让菘蓝去打听打听钟大人的喜好,方便女儿投其所好地备些薄礼,来答谢钟大人。”
秦沐微皱起眉,“答谢是应该的,只是钟伯行此人……”
他顿了顿,“爹爹不限制你做什么,但你最好不要胆大妄为地掺和进人家的家事。钟家那两个兄弟,钟承修心思深重,钟承泽年轻气盛,且同你一样是个急脾气,你若是与他们二人对上了,保不齐会吃亏。”
秦沐话音刚落,秦皎皎便忙不迭地接过话头,“我脾气才不急。”她对于话中重点的把握偏到没边,“爹爹你别乱说。”
秦沐笑起来,放下筷子净了口,“爹爹先回去了,总之你需切记,莫要不自量力地替人家乱出头。”
秦皎皎颇为乖巧地点头应下,“女儿知道了,菘蓝,你去送爹爹。”
她看着菘蓝跟在秦沐身后出了房门,不多时却又满面愁容地返了回来。
“小姐——”
小丫头皱着一张脸同她诉苦,“老爷吩咐了,要管家扣掉奴婢下个月的糖钱。”
房中的丫鬟顿时齐齐笑出声来,秦皎皎也笑了,“瞧你那点出息。你的那点糖钱,小姐我自掏腰包给你补上。”
她屏退了房中其余人,“不过你怎的这么快就从韩府回来了?韩家小姐说了什么?”
菘蓝从袖中掏出张信笺,一面回忆一面叙述道:
“奴婢将小姐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韩家小姐听,韩家小姐先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又提笔写了这张条子,让奴婢带回来给小姐。韩家小姐说了,您想知道的都在这里了。”
秦皎皎接过信笺依言展开,只见那信笺之上的空白区域被一条竖线一分为二,右侧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字,大抵都是些钟伯行的生平补充,左侧关于钟大人的喜好却只简单地写了一句话。
【钟伯行为人极为内敛沉闷,旁人均不知此人有何兴味,但我可为你支一招,秦大小姐若想探清其偏好,不妨对其施以……】
菘蓝探过头来,一字一顿地念出那信件末尾的两个字。
“色——诱——”
秦皎皎猛地一把揉皱了信笺。
“菘蓝!”
羞愤交加的秦大小姐气急败坏,“你怎么看到什么都要念出声来!”
小丫头慌忙捂住嘴,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姐听错了,奴婢没说话!奴婢也什么都没看见!”
秦皎皎:“……”
她冲着小丫头招了招手,自知犯错的小丫头乖乖走过去,被自家小姐捏着圆润面颊好一通揉捏,而后才小小声地问了一句,
“小姐,那咱们要听从韩家小姐的话,去色……额,去拉拢钟大人吗?”
秦皎皎将那信笺随手塞在了枕头下,“先等我能走路再说。”
菘蓝‘哦’了一声,净了手来为秦皎皎换药,她平日里虽是个呆钝性子,伺候秦皎皎时却格外上心,如此这般过了一月有余,秦大小姐终于迎来了能慢悠悠下床走动的日子。
已到五月,安都城正式进入雨季,往往晨起时还是晴天,不消半日就会变得阴云沉沉。
今日便是如此,秦大小姐起了床,不过用个早膳的功夫,外间就已经隐隐起了闷雷。
秦皎皎问菘蓝,“爹爹早起出门时带伞了吗?”
菘蓝一溜烟地跑出去,不消片刻又跑了回来,“奴婢问过了今日送老爷出门的刘把式,老爷没带伞。”
“你带上一把,”秦皎皎略一思索,“不,带上两把伞,我们出门一趟。”
菘蓝道:“小姐是要去给老爷和……”
小丫头顿了顿,于心中判断了一番自家小姐的第二把伞究竟是要送给钟伯行还是曲天明。她偷偷瞥一眼秦皎皎,回想起近一月以来秦皎皎出入竹院的次数,便大胆地押宝到了前者身上。
“和钟大人送伞吗?您的脚才刚好些,不如让奴婢去吧。”
秦皎皎摇头,“无妨,总归着是坐马车,我走不了几步路。”
主仆二人就此一道出了门,先去见了秦沐,接着便调转马头,一刻不耽误地去往大理寺。
马车堪堪行至大理寺门前,瓢泼大雨便落了下来。秦皎皎坐在车内,看着菘蓝小跑着上前表明来意后,不多时便从大理寺内走出来一位身着湖绿长袍的年轻男子。
——是个生面孔,而非她专程冒雨来见的钟伯行。
秦皎皎压下心中失落,微眯着眼,只能隐隐看清那年轻男子略低下头,也没接伞,只是同菘蓝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匆匆地返了回去。
直到菘蓝收伞上了马车,秦皎皎才知那绿袍男子名为封若时,与钟伯行分别居于左右寺正,是钟大人的同僚。
小丫头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雨水,小心翼翼道:“封大人方才说了,钟大人今日公务繁忙,不论来者是谁都一概不见。”
她看秦皎皎面色渐凝,又掩耳盗铃似地宽慰了一句,“小姐,咱们今日来的有些突兀,或许钟大人此时是真的有事走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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