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可相守 第1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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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微微僵了僵,张代的肩膀往上耸了耸,他用个后脑勺对着我,沉寂了差不多半分钟,他才缓缓说:“我没有必要回答那么无聊的问题。”

停顿不过三秒,他仰起脸来,仰视着我:“你心情不好,你也别冲着我发脾气。我是你唐二的老公,不是你的出气筒。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你随时可以换人,我没意见!”

说完,张代气恼地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重重摔在我的脚下,他以最快的速度下床,大步流星走进浴室里面,疯了似的狠狠摔上了门。

门拍上的闷响,就像是一阵惊雷,炸得我耳膜刺痛。

而我就像是一个气球,刚刚的声势浩大气势如虹,其实不过是暂时的膨胀,一旦身体有缺口,那些支撑着的气体泄露殆尽,我整个人就缩成了一个干瘪瘪能被风吹走的胶膜,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肩膀,想想与张代复合以来的所有场景,每一个都足够让我落泪,于是我像个没赶上末班车的异乡客,轰然嚎啕大哭。

可我连哭,都不能太过畅快。

还没有哭过瘾,我听到浴室那边,哗啦的水声停住,我怕是张代要出来了,我怕被他看到我这完全被他击败落于下风的一面,我抓起自己的衣袂,狠狠将脸上所有的湿意擦个一干二净,我又揪起那条黑色小内,潦草套上。

我正要躺下来,给自己盖上被子,张代出来,他径直站在衣柜旁,将衣柜打开,开始翻找衣服。

没能沉住气,我十几秒就破功:“你要去哪里?”

侧身对着我,张代将睡衣脱下,他拿着一件卫衣往自己身上套:“我不想留在家里跟你吵架,我出去住一晚,各自冷静冷静。”

我一听,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直接把被子摔下,我下床连个鞋子都不穿,径直在角落将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来:“这房子是你张代花钱买的,要走也是我走。”

说话间,我用脚一踹,直接将空荡荡的行李箱踹到衣柜前,我走过去,用手将张代一拨:“借过一下。”

张代的身体抖了抖,他迟疑着,往后退了半步。

简直跟疯子没两样,我伸手往里面一抱,粗暴抱出一大叠衣服,高高地摔落到行李箱内,又顺手将衣架上的裤子揪下来几件,再胡乱扔下。

我正要拉开抽屉去拿胸衣时,张代终于按住了我的手:“你别再这样行不行?”

手顿住,我仰脸看他,咬唇,再松开:“那你要我怎么样?”

嘴角抽搐着,张代的脸有微微痉挛,他与我对峙一阵,他忽然一副耐心全无的样子:“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他抬起脚,往衣柜上狠踹了一脚,然后他耸了耸肩,若无其事般回到床上,躺下来,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

我拼命地抽动着鼻子,努力压抑着似乎又想奔流而下的眼泪不夺目而出,我放缓动作,慢腾腾从抽屉里面拿出五套内衣,蹲下来,将它们放在行李箱的一角。

一屁股坐下来,我将刚刚被我瞎丢乱丢的衣服从头到尾收拾了一番,将它们码得整整齐齐,把行李箱拉链拉上,这才拿了一套衣服去浴室那边换。

等我穿戴好出来,张代还躺在床上,他眼睛闭了起来,大概是没眼看我吧。

谈不上心如死灰,可也硌着难受,我咬咬牙拎起个行李箱,匆匆下楼。

我在玄关处换鞋时,张代跟着下来了。

一脸怒容,他粗暴地抓住我行李箱的手柄,声调高了好几个度:“唐二你别闹了行不行!”

我想要抢回行李箱,张代却将手往后一躲,他几乎是冲着我吼:“你什么意思?我就问你,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咬住嘴角,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发酵,缓了缓我才说:“我过去沙尾住几天。你把行李箱给我吧。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

张代呲了呲牙:“你想从这个门口出去,可以。但你走出这个门,你就别后悔!”

我差点想要撂句狠话:“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要离婚就离吧!”

可是我不能。

我爸妈,在那个婚姻大多数是包办的年代,他们是为数不多的自由恋爱,他们是真正的因为彼此自愿走到了一起,我从小到大看够他们举案齐眉的和谐,却也偶尔能看到他们拌嘴红脸,但即使他们吵得再厉害,再互不相让,他们也从来不会在气头上说出离婚之类的话。

我与张代结婚之后,我也时常与我妈打电话,她有时候跟我侃很多,她淳朴,却也带着生活侵泡跌宕带来的阅历,她说永远不吵架的夫妻,基本上是不会存在的,好的婚姻需要经营,也不需要畏惧争吵,以后我若然哪天和张代吵起来,我不管是多愤怒,都不能将“离婚”二字,轻易地说出口。

在她时不时的敦敦教诲下,我深知把离婚当成一种威胁手段,是特别愚蠢的行为,刚开始可能凑效,会让人轻易示弱,但慢慢的这会带来麻木,这些麻木早晚会摧毁一切。

而我在这一刻也不太确定,我和张代的婚姻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到了无法拯救的地步。

我不想在气头上,做一些可能会让我后悔的冲动决定。

拼命将所有情绪的翻腾按捺下去,我将语气一缓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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