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甄弗 第4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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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叶集》,尹平忽然前来,说是奉了卫恒之命请我到前厅见客。

“都是些什么客人?”我问道。

这几日来拜访卫恒这位副相的虽多,亦有携女眷同来的,但他知道我不喜这些应酬,一概推说我身子不适,从不曾请我出去待客。怎么今日倒想起这一出了?

“回夫人,乃是素日同中郎将极为交好的那几位公子。”

我一听便明白了都有些谁,想也不过是荀渊同吴家兄弟,还有王璨、徐甘、阮禹、应杨这几人。前三人同卫恒乃是少年时结下的情谊,无比深厚。后四人则因文采出众,极得卫恒赏识,同他是以文论交的文友。

他时常同我说起这几人,也曾提过想让我见见他这几位好友。只不过——

也不知为何,我心头忽然又生出那种不祥之感,总觉得我若是去,又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来。

这种感觉自从上次诗帕事件之后,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见我想要推辞,尹平忙道:“中郎将吩咐,命小奴务必要请夫人过去。中郎将今日兴致极好,先前同几位公子曲水流觞,各做了数首诗作,想要评出前三甲,一时争辩起来,谁都不肯相服,知夫人素有才名,慧眼独具,想请夫人去做个评判。”

我忍不住心中好奇,到底还是随他去了前厅。

卫恒见我去了,极是欣喜,亲自起身迎我,满座嘉宾显然也都知道我是何人,皆拜伏于地朝我行礼。

只有一人,虽身子俯下去了,可那脖颈却仍旧斜立着,抬头直视着我,眼中露出惊艳的神色来,竟似看得痴了。

我虽微有不悦,但碍于卫恒的颜面,也没说什么。倒是卫恒也察觉了那人的无礼之举,狠狠瞪了他一眼,将我揽在怀里,扶我到他坐榻旁同他坐于一处。

他倒也没急着让我点评诗文,先将座中之人一一为我引见了一番。我这才知道方才那平视我的无礼之徒,竟然就是卫恒时常提起的吴家兄弟中的大郎,名唤吴桢,字公干,他边上坐着的文弱青年,是他的弟弟吴良,字公达。

倒是我先前便已见过几面的荀渊荀伯昭,却并不在座中。

卫恒递给我一沓帛纸,“这是我同诸友写就的诗文,只有公达一人不擅此道,一首未作。为免公平,方才等夫人来的时候,我们已请公达誊抄了一遍,还请夫人为我等品评。”

我接过那一叠帛纸,一张张细细看过,那吴公达虽不会作诗,但字倒写得极好,一笔一划,极是遒劲,和他文弱清秀的外表截然不同。

那帛纸上所抄录的诗歌无一不是上乘佳作,每读一篇都令人耳目一新。

当我又揭过一页,看向下一首长诗时,不觉微微一怔,那是一首仿古乐府相和歌辞的《善哉行》。

但见那微黄的帛纸上写道: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我忽然想起数月前,卫恒说过他也要为我写一首诗赋,后来再不见他提起此事,我还当他是写不出来,或是忘之脑后,却不想……竟在这里等着我呢!

借口找我来品评他们的诗作,实则不过是想让我看到他这首诗吧!

许是隔了这许久,他才终于作了出来,不好意思直接拿给我看,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混在一堆诗作里,递到我眼前。

我心中微微有些好笑,看过一遍后,故意不再多看,甚至比看别的诗作用时还要短些,便揭过放到一旁。

余光里,我见卫恒唇角的笑似乎有些发僵,酒爵中的酒水已然满溢而出,他却仍擎着铜壶继续往里头斟酒而不自知。

第50章 魁首

我忍着笑意, 将余下几篇诗作一一看完,刚放到案上, 那王璨王仲宣便开口道:“敢问夫人, 可选出前三的佳作否?”

吴桢在一旁笑得有些促狭:“往常在我家中行此评诗论优的雅事时, 只要是舍妹品评,哪怕换了笔迹,子恒的诗作也从来都是第一。不知此次,换了嫂夫人来品评,子恒能否仍旧坐稳这魁首的宝座?”

闻言,我不由看了卫恒一眼,原来他每次到吴家去喝酒,除了吴桢同吴良兄弟俩,还有他们的妹子作陪。

卫恒就跟没听到这话似的, 神色不变,只是着急催我道:“还请夫人给我们一个痛快, 不知哪三首诗入了夫人的青眼。”

我微微一笑, 命人取过三枚竹简并笔墨来,各在其上写上诗名及其首句。写好后, 依次倒扣在托盘里, 命人送到吴良面前,请他宣读。

吴良先宣读的是被我选为第三的诗作——《燕歌行》。

其诗为: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众人听了,对视一眼,露出有些了然的微笑来。

及至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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