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仆之妻 第4节(2 / 3)
也不过十一二岁,不过穷人家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瞧着比实际年龄小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只是,如此印象深刻的一个人,这辈子面对面地瞧着,她居然久久没有认出来,以致白白浪费了一个富贵的机会。
这到底该说她没有那个‘富贵命’呢,还是该说‘柳姑娘’这颗珍珠如今被禾秆盖得太严实?
她越想越是懊恼,可对着程绍禟的追问,却只能含糊地回了句‘没什么’,怕他再问,忙又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说罢,率先便往县城方向走去。
程绍禟满腹疑惑,只到底也不是那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勉强。
凌玉走出一段距离,悄悄地望了身边男人一眼,忽地想起,上辈子这个男人不就是为了保护方才那位小姑娘才丢了命的么?
她记得那是一个飘着细雨的日子,那人跟她说接了差事需要离家一段日子,至于具体要去多久才能归来,暂且无法定论,若儿子问起,便说爹爹回来了就带他去骑马。
那个时候,已经五岁的小石头最喜欢的就是让爹爹带他去骑马了,可是程绍禟着实太忙,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分给他。
与他夫妻多年,他数不清有多少回临时领差外出,故而凌玉也不在意,只如同往常一般替他收拾了行囊,叮嘱他一路小心,再亲自将他送了出门,便紧闭大门安心侍奉婆母,教养亲儿,静候他的归来。
只可惜,三个月后,她等回来的只有一坛骨灰。
对他在外头的差事,她从来不曾过问,而他也从来不提,她自然也不清楚这份导致他丢了命的差事,到底是做什么的。还是后来他生前交好的同僚私底下告诉她,他是在奉命保护柳侧妃的过程中丢了命的。
再多的,那人便不肯说了。
皇族权贵之事,自然不是她一个平头百姓所能掺和的。况且,领了人家的俸禄,自然便得全心全意当差,因公丢了性命,大抵只能叹一声学艺不精时运不济了。
而齐王府很快也送来了一笔不算少的抚恤金,算是尽到了“主家”之义。时也命也,她们这些亲属自然也没什么好怨恼好不忿的。
走出一段距离,她还是没忍住问:“方才那三位小姑娘,你可瞧见?”
“嗯,瞧见了。”程绍禟不明白她为何会提到那三人,想了想,以为她只是好奇心起,难得地解释道,“方才修车时与那男子闲聊了几句,那位妇人是名牙婆子,男子是她的夫婿,那三位小姑娘是他夫妻二人买回来的。”
“那三位姑娘表面并不见任何伤痕,神情言行中亦无对那对夫妻的畏惧,虽说神色可见不安,但想来多是出于对未知前程的彷徨,故而这几桩买卖应是出于自愿。”
凌玉一愣:“原来如此。”
程绍禟又是一声“嗯”,再无他话。
夫妻二人再度沉默赶路,凌玉却总忍不住偷偷往他那边望去,看着那棱角分明的坚毅侧脸,忽地觉得,这个男人倒真称得上是心细如尘了。
她确信方才他全心全意地修着车,并不曾三心两意去留意人家姑娘,最多也不过刚过去询问是否要帮忙时瞄了那三人一眼,或者那三人上车离去时又多看了看,就这么几眼的功夫,他就判断出这般多信息了?
她突然有个想法,这男人一开始这般主动地上前帮忙,不会是怀疑那对夫妻拐卖人家小姑娘,本着探个究竟的心思才上前询问的吧?
毕竟如今世道正乱,并不乏拐卖妇孺赚黑心钱的恶贼拐子。
她方才这般问,其实也不过一时头脑发热,想问问这个男人对未来的皇后娘娘,如今牙婆子手上待售的丫头片子有什么看法,毕竟这男人上辈子可是因那姑娘而死,身为妻子的,明知不该,可心里也总是难免有点小疙瘩。
夫妻二人很快便到了县城。
长平县只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比不得富庶的大县城,但相比不少隔三差五便传出饿死人消息的贫困县要好上许多。凌玉觉得,长平县的相对‘平静’,最主要的原因想来便是此处有一个还算是比较为民着想的县太爷。
待一年之后,县太爷之位换了人,长平县便会是另一个模样了。
她摇摇头。
好歹上辈子她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识虽算不得多,但或多或少也知道,乱的可不只是底下的小县城,往上一级甚至几级的州府省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上头的都乱了,一层传一层,由上及下,早晚会搅成一锅粥。否则,上辈子她又何需四处逃难。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皇子争权,百姓受难,若再加一个无心政事的皇帝,这天下能不乱么?百姓能有好日子过么?
“咱们先去书斋把抓周要用到之物置齐,你瞧着如何?”程绍禟瞧她并不见疲态,把水囊递给她,示意她喝口水解解渴,这才征求她的意见。
凌玉一连灌了几口,这才把水囊还给他,拭了拭嘴角:“也好。”
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对看惯了一身臭毛病偏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的她来说,更希望儿子将来能跟他爹习武,长得壮壮实实的,干活一把手,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千万莫要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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