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花瘦 第64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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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前几日高烧病着时明蓁让人准备的,说他虽身体底子好,但也不能不仔细着,今年的冬格外地冷。

才出了门,容恪想提审徐氏,只见载着一斗篷的雪,像个雪娃娃似的失魂落魄地回来的江秋白,才想到好几个时辰不见他在跟前晃悠了,抬手招了招,让他躲到屋檐下来。

江秋白冻得嘴唇乌紫,他搓了搓手,缓慢地抬起了眼,“世子。”

声音哑得不像话。

冉烟浓正好煲了一锅热汤,打算留下容恪喝些再走,正巧也走到了屋外头,只听容恪有点疑惑的笑声,“谁欺负你了?”

怎么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这个比喻不太贴切。

曲红绡有多护短,他大致是知道一些的。

江秋白抬起眼睛可怜巴巴道:“就是你啊。”

☆、约架

鉴于媳妇儿在大雪天抛下自己独自离开的行径, 江秋白有冤没处诉, 结果好容易有个人关心自己, 一抬头,始作俑者。

他苦着脸委屈巴巴的,像条被遗忘的野狼狗, 容恪好笑且诧异地多看了江秋白几眼,挥袖道:“什么事屋里来说。”

冉烟浓正好煮了一锅养身汤,加了老山参的, 一喝胃里就暖和了,要是平常时候江秋白是喝不着的,大约是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太凄惨,浑身都是积雪, 看得冉烟浓都不忍心了, 给了舀了一碗汤,江秋白一面烤着炉子一面喝汤,等身体回暖了,才与容恪说起他在琼华楼听到的柏青三兄弟商量的事。

容恪沉默地扣着紫木桌面,一声一声, 极有节律也清脆。

冉烟浓徘徊了一阵,还是决意去给小啾啾喂点奶喝,就先回房去了。

容恪脸色雍容, 看不出什么喜怒,他淡声道:“你确定亲耳听到?”

“对。”江秋白捧着小碗,世子妃的厨艺愈发老道了, 这浓汤正好熬出了一股劲儿,喝下去神清气爽,江秋白恢复了热度,脑子里不再晕晕乎乎了,想起了更多的事儿,“他们打着为你报仇的旗号,要先找人到王猛的营地暗杀他们。”

容恪听明白了,只嘱咐了一句,“柏青要做的事,你不可插手。”

“为什么?”江秋白一愣。他不信世子看不出来,柏青这是打着他的旗号在为他四面树敌,要是皇帝陛下时候追究起来,陈留侯府难逃责任。

容恪道:“京中来信,陛下已高卧病榻,再未起身过。”

江秋白怔了一下。

其实,只要等到陛下退位,届时仁厚明德的太子登上帝位,他有仁慈之心,虽难免被人诟病妇人之仁,但毕竟是良善的,与世子有连襟之谊在,危机说不准便成了转机。

不过容恪略去了一截,即位者极有可能不是太子,而是端王。

容恪对太子和贤王的手腕魄力、行事手法都极为熟悉,但唯独这个神秘的幕后端王,才是最可敬可怕的对手。

他只手翻云覆雨,不费吹灰之力,扳倒了贤王,赢得了在朝在野的一片赞誉,要是太子无心加冕,这个皇位自然是他的,无人敢置喙。

容恪曾听薛人玉谈及,太子染病,是因为端王饲养的野猪失控。如果他足够了解太子,就会知道,太子的病若始终治不好,始终无法生育,齐戎一定会选择时机退位让贤……端王登基名正言顺。

如果野猪这事是刻意为之,就可以说明,他谋划了整整三年了。

如此深沉的心机……容恪最拿不准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因为端王罕少露面,从来都只是一个幕后操控者,而他始终在明面,明与暗之间,隔了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江秋白愣愣道:“所以,世子的意思说,只要拖过了陛下……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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