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花瘦 第7节(2 / 3)
礼仪。
冉烟浓微微地低垂眼睑,缓慢地说道:“谢夫君,有劳了。”
容恪挑眉,半边身子探入马车门,斜倚着车辕,笑容温润而戏谑,“你们上京的女人,都是这么……善于伪装?”
她明明不喜欢,非要硬拗成喜欢。
冉烟浓可以被他说虚伪什么的,但不能接受他连带着自己的故乡一并用这种有内涵的话称道。毕竟在离乡背井的时候,家乡都是极其神圣的桃源。
她颦眉,不悦地翘起嘴角:“你们陈留的男人,都是这么喜欢不打招呼便对女人动手动脚?我们还也还没拜堂。”
牙尖嘴利。容恪笑了笑,不说话,请明蓁上了车,便替她们阖上了车门。
明蓁一直合不拢嘴,她觉得姑娘和姑爷唇枪舌剑挺有意思,可惜姑爷有意想让,怕误了上路的吉时,话不多说便带着人出发了。
但新婚夫人没意识到她方才犯了个大忌,冉烟浓不知道,明蓁要提醒她:“姑娘和姑爷说话,虽是打情骂俏,也要温柔一点儿。”
冉烟浓怔了一会儿,水杏般的眸,在满目的红里睖睁了会,才道:“我并没有想与他打情……”少女脸颊晕红,咬唇道:“骂俏。”
明蓁道:“还没拜过堂这话这时也不适合说,迟早是要的。”
冉烟浓的牙尖碰了碰下唇,昨晚长宁与她聊到中宵,对她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外头事事听从明蓁姑姑的话,明蓁是过来人,有阅历,必然不会坑害她的。
即便是闹脾气,也要忍耐。
马车平稳地驶出许久,上京的一切转眼被起伏不定的山丘吞没,那巍峨的古城墙,那一带青墙下热闹的城门,新野漫过春风的一顷碧色,花开时节连水都香气馥郁的湖,凛然不可侵犯的宫阙,城中所有的亲人,一一远去。
她怕自己留恋,怕自己想着,一路行进艰难,找了个话儿问明蓁:“姑姑,容恪……生得俊么?”
大抵小姑娘总爱幻想未来夫君的容貌,她只是好奇。
明蓁用食指隔着红绡点了下冉烟浓的额头,这才语重心长地叹道:“姑娘,成婚了,你便知道了,这世上的男人有容貌的多了去了,但真心的、待你好的,却未必有那么一两个。所以长得好看与否,都不过是张皮囊,不重要的。”
“哦。”冉烟浓失望地低下了头。
听姑姑的意思,不好看啊。
她忽然感慨起来,原来自己是如此命苦。远嫁不说,夫婿还长得不好看。
明蓁握住了她的手,“二姑娘,你想想大姑娘,她在宫中,本来也颇得太子喜欢,当年太子殿下也为了咱们大姑娘闹得陛下龙颜大怒的,可如今,东宫里头他左拥右抱,是为了什么?”
冉烟浓道:“因为姐姐无所出。”
只有一个女儿这是远远不够的,皇室看重子嗣,姐姐成婚数年没有儿子,皇后舅母便替太子表哥找了两看起来十分好生养的小妾。
虽说是小妾,却也是贵族出身,被冉清荣压一头,她们心里不舒坦,心里不舒坦了,嘴上便让姐姐不舒坦。
总之归咎起来,都是太子表哥的错。
但明蓁姑姑说的和她想的不一样,“是。因为大姑娘没有儿子。但容家也是镇守一方的赫赫世家,世代袭爵,所以二姑娘,你若也随了大姑娘,将来只怕……”
这个话让冉烟浓眉头一耸,但她嘴硬道:“他要是不稀罕我时,我还稀罕得他!大不了好聚好散,和离了我拿着嫁妆回魏都,当一辈子老姑娘。反正我嫁过一回,到时候也好对皇帝舅舅交差了。”
明蓁忍俊难禁,“傻孩子。”
此地距陈留还有一个月的车程,明蓁需要徐徐图之,在这一个月之中,将该教会给二姑娘的一一教会。
于是她将自个儿的毕生所学都悉数传授给了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姑娘可学会一个字:媚。柔媚,妩媚,献媚,到哪儿都讨好他,顺着他说话,不要怕害臊,也不要拘谨,让他对你动情,想来不是难事。”
虽说夫妻成婚前是各自茫然,但感情是能建立在日常琐碎里慢慢培养的。
冉烟浓是个有问必提的好学生,“那、如何证明他对我动情了?”
明蓁的下巴往里收了收,她倾身过来,在冉烟浓耳畔说道:“他用一个硬的热的抵着你,就是动情了。”
姑姑靠得太近了,热风吹得她脸红,她懵懂地点了点头。
明蓁姑姑的话,谨记于心,她想亲身感受一下,待会儿便去试试。
但事发突然,没有想到遇上了马匪劫道。
这帮只有二十几人的乌合之众,看上了数百人看护送行的嫁妆,于是孤注一掷、贪心地眼冒狼光地冲了上来。
冉烟浓一把扯掉了盖头,明蓁心惊肉跳,要替她将红盖头搭上,但马车摇晃了一下,马儿仰着脖子嘶喊了几声,忽地刀光剑影,短兵相接的声儿震得明蓁心里头直打颤。
与此同时,冉烟浓琢磨着明蓁姑姑说的话,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二十几个人只是出来过了场家家,训练有素的陈留儿郎,阵脚不乱,三两下将其打跑得无影无踪,顺带还俘虏了几个。
“世子,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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