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浓花瘦 第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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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恪接了手帕,食指指腹一动,碰到了她的手背。

少女肌肤温软,像被烙铁烫了似的,她仓促地抽开了手,然后故作无意地笑了笑。

容恪抿唇,不再说话,也不再贸然。

其实是嫌弃他赃吧。

冉烟浓平和地冲他笑,然后委婉地擦了擦手,掉头便冲进了雨里。

牵丝的霏霏细雨,被激起一串清冷的浪花,落在脚面。

少女的身影逃得飞快,容恪用袖子擦了脸,露出脏污的头发底下,一张少年面庞。他捏紧了手里的绢帕,嘲弄地勾唇微笑。

这世上有太多虚与委蛇者,他见多识广,心冷者,方能不伤。

……

年关一过,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寻常,陈留侯带着他的三个儿子回去了。

而刀哥不肯罢休地四处拉帮结伙,钻入落水案中不肯出来,这事冉秦自然也知晓了,通禀了齐野,于是皇帝陛下大张旗鼓在宫里四处搜查,终于在一个月后水落石出。

冉横刀回来告诉妹妹,“是那天一个开罪了灵犀的贵女,她素来看你不顺眼,又因着你被公主发落,她家一个不识趣的老嬷嬷便暗中要拿你开刀。”

冉烟浓剥着柚子,坐在一树长青的绿松底下,架着她的《古诗十九首》边看着,边回道:“想必是事情败露,老嬷嬷被推出来挨刀的,纵然她是个老刁奴,也不敢对我动手的,主人家不发话,她哪里有这个胆。”

冉横刀拍手,“正是此理。”

但那个下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旁的证据也没有,只得发落了嬷嬷一个人,冉烟浓笑吟吟地凑过脸,对刀哥眯了杏眼,“冤枉了表姐,你打算拿什么赔?”

冉横刀侧过脸,不疾不徐地打哈哈,“今日天气真不错,老三约我出门放风筝呢。”

冉烟浓立马红了脸,“三哥?”

冉横刀啧啧一声,撮了口,戏谑道:“我说的是左相家的老三,与你那三哥差了十万八千里也!”

“……”刀哥越来越坏了。

不过冉烟浓也不气馁,母亲与她促膝长谈过,她渐渐大了,女儿家有自己的心意最重要,长宁不愿意强迫她,便问她可曾有心上人。

冉烟浓迷惑时,长宁只得无奈地将皇后的心思同她说了,冉烟浓听罢,垂了脸颊,灯火熠熠的,长宁犹豫地多看了她几眼,只见那烛花摇曳间,少女的脸颊抹了甜蜂蜜似的,泛着温柔的红光。

长宁问道:“浓浓对齐咸……”

“阿娘……”她不肯说话,偷偷低下了头。

长宁点了点头。她一切服从女儿心意,齐咸自幼温和如玉,与浓浓是青梅竹马,待她也与常人不同,亲上加亲也不是坏事,除却清荣那儿一桩心事……但倘若女儿真个喜爱齐咸,那也罢。

母女二人与皇后,加上冉横刀四个人之间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待冉烟浓及笄之时,这个秘密便该破土生花了、茁壮茂盛了。

但即至四年过去,物换星移,这个秘密却成了老死在四人心里的腹稿,谁也不曾捅破。

因着圣心实在难以揣测,譬如作为枕边人,皇后也没料到,那一日陛下脑子吹了夜风,御笔一批,便将她早已看中且同他通了气儿的儿媳妇大手送人了。

皇后险些晕厥。

冉秦率众人接旨时,长宁也是眼前一花,冉秦大惑不解,冉横刀更是嬉皮笑脸冲宣纸的天使问了一声:“敢问公公,我妹妹许的人,当真是陈留世子……容恪?”

“这还有假?”那公公平素里极好说话,但为了突出颁旨的仪式感,以及圣旨的不可置喙,特意端着公鸭嗓,眼角波澜不惊地往上吊了吊。

于是长宁花钿委地,倒进了大将军怀里。

冉烟浓是最愣的那个,因为她对陈留世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宫中那个少年打虎的英雄事迹在心中封存已久,只因为素昧平生,虽然敬佩但却无甚好感的阶段。

没想到天就有这般巧合,偏巧留侯他们一家回陈留路途中,翻越雪山时,三个儿子险些全军覆没。

具体事迹已不可考,总之三个儿子一同出来,回去时只剩了容恪一个。

北疆军情紧急,于是容恪被赶鸭子上架、众望所归地被封了世子。

这是冉烟浓现在对他的全部了解。

她眨了眨眼睛,在宫里头宣旨的天使们一个个鱼贯而出后,她困惑地看了眼晕厥的母亲,她喘着气儿在父亲大人怀里撒娇寻安慰时,冉烟浓疑惑了。

该晕的,是她才对啊。

她坐在秋千架上,想着自己的婚事,正闷闷不乐,冉横刀四处给她瞎出主意,最后他拍案敲定,“皇上最初选定的人是灵犀,但灵犀死活不愿,才落到你头上。”

冉烟浓披着芍药花色的金丝小狐裘,出落得更亭亭玉立的芳姿,显得更是倾国娇艳。她翘起了朱唇,扬眉道:“为什么灵犀死活不愿?”

四年过去了,她和灵犀之间化干戈为玉帛……是不可能的,梁子越结越大,事到如今背着灵犀时,她已开始没上没下地直呼其名。

冉横刀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那未婚夫君有多虎你知道么?”

冉烟浓握着秋千绳,脚尖点地,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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