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百死不悔,唯死战尔(1 / 4)

加入书签

郎君这是要身先士卒,率军迎敌?

李亮一慌,“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到在地上。

“郎君乃一军统帅,上万大军之安威系于一声,郎君,万万不敢犯险啊……”

“犯险?哈哈哈……李亮,你真是高看我了,不知道郎君我有多惜命?”

李承志的声音很轻,却笑的很欢畅,“放心,不会犯险的,我还要坐镇指挥呢……只是抽空下来看看你们,是不是都被吓破了胆……”

嘴里笑话着,李承志将枪盾交给李睿,翻身上了马。

不只是枪,而是旗。

旗长只有三尺,白不白,黄不黄,一无绣边,二无旗牙,只有中间用墨笔写着一个“李”字。

字写的很好看,铁划银钩,苍劲有力,但架不住旗太烂:上面不但染着不少血迹,还破了好几个洞,看起来又旧又脏,说不出的寒碜和土气。

李亮记的很清楚:迎战印光时,堡中竟连副旗号都找不到,郎君无奈,扯着帘帐临时写了这么一副。

之后攻克宋氏、平定昭玄寺,用的也是这一面。然后李柏被困朝那城下,力竭死战之时,用的还是这一面。

这上面的血和洞,便是那一次留下的。

自那次后,郎君便发了毒誓:一日未曾为李柏、并战死的族人报仇,李氏便一日不换新旗。

围战朝那,杀索思文、斩江让时,中军帅仗立的就是这面旗。

迎战李文忠,决战于泾阳之北时,挂的还是这面旗。

直到大军进驻泾阳,并入胡保宗的五旅黑甲兵之后,在杨舒、张敬之、郭存信的连番劝说下,说上万雄兵,再拿这个当帅仗,有损军威。李承志才不情不愿的将这面破旗换下,换成了丈余的白绸大纛。

此时,李承志竟又将他拿了出来?

曾几何时,李氏私兵兵不过三百,甲不足百副,但遇到数倍,十数倍的强敌,可曾怕过,畏难过?

今日白甲营强兵万,甲坚刀利,几乎武装到了牙齿,与上崆峒山之前何止强了百倍?

但只是遇到数千蛊惑的失心疯的僧贼,竟个个都被骇的面如土色,心生惧意?

这些僧兵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铜皮铁骨,即便再凶、再狠、再不怕死,也是血肉之躯,刀砍上脖子,照样会死……

李亮愧疚难当,羞的无地无容,哽咽的连话都已说不囫囵:“郎君……”

“其实你们都知道的,郎君我也很怕死呀,但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承志轻声笑着,“但连我都要怕了,你们怎么办?你们再要是怕了,这上万大军,身后这十数万百姓又该怎么办?

再说句诛心的话,哪怕这十数万人与我李承志没什么干系,但李氏族人呢,上千老弱妇孺呢?城中的父母、兄弟、亲人呢?抛弃掉他们,让我独自逃命?李亮,郎君我真的做不到啊……”

李承志抬起头来,往州城、往四周、往祖居的方向缓缓扫过,最后悠悠一叹:“所以只能百死不悔,唯死战尔……”

听他明明说的是怕死的话,但不知为何,李亮只觉一股一股的热浪涌上心头,眼睛已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热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亮,死战吧!”

李承志温声笑道:“今日即便是真战死了,日后下了九泉,你我也敢拍着胸口说:我等上不愧列祖列宗,下不愧后世子孙……”

“仆明白了……”

李亮抹了一把眼泪,猛的站直身体,挺起胸膛,用起全身的力气怒声嘶喊:“死战!”

李承导微微一笑:“对,死战!”

李彰手执破旗,朝天一举,放声狂吼:“死战!”

李睿抽出横刀,用力的拍在自己的胸甲上,五官扭曲在一起,一张瘦脸上满是狰狞:“死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吼声一浪高过一浪,越传越广,蔓延到了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大多数的兵卒只是跟着一起喊,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全都明白,这是要与僧贼绝一死战的军令。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吼声的感染,被激起了最后一丝血性,原本被吓的肝胆直颤,四肢发抖的兵卒,竟突然就不怕了。

举盾的举盾,端枪的端枪,抽刀的抽刀,只等鼓声一响,便会扑向缓缓压来的僧阵。

“看……看,那旗……那旗……”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周围的兵卒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三骑白甲骑士,正自阵前疾奔而过,当先的白骑挚着一面破旗,一壮一瘦护持在左右。

嗯……这旗为何这般眼熟?

不对,这是大帅最早的帅旗。

所有的朝那籍兵卒,就是在这面旗下领的粮,入的伍,立的誓……

李氏、宋氏族人,昭玄寺的僧丁,朝那的乡兵,哪个未曾跟着这面破旗血战过?

但凡出征,哪次不是在这面破旗下誓师?

征战归来,又哪次不是在这面破旗下赏军、劳功?

不出战的时候,这破旗便会被悬于朝那城外的军营正中,每日出操,每日回营,均会在这面旗下点卯。

但有闲暇,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