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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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马车代步,行军速度快了一倍都不止,一个时辰能走三十里往上。

到天大亮时,车队已离朝那城还不到二十里了。

昨日才被抢掠过,官道上不怎见乱民,但随处可见洒落的血迹,遗弃的尸体,烧毁的马车。

大都是老人小孩,甚至连不足两尺的婴儿都有,大多尸体都是一丝不挂,甚至被掏心挖肺……

还有许多女人,就跟大号的铃铛一样,赤条条的挂在树上,随着风轻轻飘荡。

血顺着身体滴到足尖上,又被夜风一吹,便一点点的冻了起来,有好几具脚尖上的血冰竟然和地面连在了一起……

看李承志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李丰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老人小孩力气小,做不了什么事,留着还费粮,自然是能杀就杀,能弃就弃……而这些身无衣物者,定然都是富户,身上的绢帛衣物扒了,多少也能换些钱粮……”

李承志紧紧的咬着牙,又像是积了痰,胸腹间发出“嘶嘶”怪响。双眼更是赤红如血,像被激怒了的野兽。

他不是没有听过,古时遇到战乱饥荒,百姓会是何等凄惨。

但听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这特么都是活生生的人……

抢便抢了,奸便奸了,这掏心挖肺又是为了哪般?

他盯着那几具被开膛剖肚的尸体看了好久,才从牙缝里迸出了一个字:“走!”

旁边的李丰隐隐有些心惊:这还没开始杀,郎君便好似红了眼?

数骑护着李承志,刚刚追上队尾,突听前队一声哨响。

哨声稍平,不是遇敌的信号,像是有塘骑来报。

李丰拿出铜哨回了一声,便见几匹马从队前奔了过来。

李承志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张兴义。

但为什么穿的好像是衙役的麻袍?

旁边的李丰却一声惊呼:“崖叔?”

看李承志冷眼看他,李丰才反应过来,指着张兴义旁边的一骑解释道:“他叫郭崖,是舅公家的主事……”

意思就是郭存信的亲信。

一听是郭存信的人,李承志的脸色猛的冷了下来。

怎么,是不是想逼着自己这个外甥也为他去平一回乱?

心里转着念头,数骑便奔到了面前。李承志看了看,那郭崖四十出头,穿的是帛袍,但戴的是平头幅巾。

见到李承志端座于马上,他像是被惊呆了一样,只是傻傻的盯着。

李承志忍了忍,好险一鞭子抽他脸上。

只听他一声狞笑:“如何,要我下马,给你磕头不成?”

郭崖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有如置身冰窖,再抬头一看,李承志一脸的杀气,像是恨不得拔出刀,一刀剁了他一般。

他心里一惊,飞快的跳下马,纳头就拜:“老仆见过郎君!”

李家的郎君,竟然真的开智了?

看李承志浑身杀气,张兴义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怒声骂道:“且娘贼……你上了那索思文的恶当了……李柏也上当了……”

李承志有些发懵。

不是说李柏是被郭存信逼出城的么,怎么又成上当了?

这索思文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正自惊疑,又听张兴义一声怒吼:“那杨道成呢……就是给你送信的道士……那是个奸细……”

李承志脸色猛变……

……

全军停在了朝那城往南五里外。

站在高坡上,甚至能看到城外农庄里的炊烟。

那是临时停留的乱贼在造饭,探马也已报过,看贼人动向,似是要押着抢来的财货和丁口返回泾州。

李承志跨在马上,看着朝那县城的轮阔,时不时的就会发出一声冷笑。

自己的养气功夫,真是差的太远了……

刚知道李柏是被便宜舅舅逼出城时,自己被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一刀剁了他的心都有。

甚至还谋算过,怎么把这个仇给报了……

压根就没想过,郭存信再差劲也是亲娘舅,怎会专坑外甥?

更没想过,李柏身份再低微,也是李氏家臣,不是郭家的奴仆,怎会被郭存信唬上几句,就冒冒失失的带着兵卒出城迎敌?

原来压根就和郭存信就没半毛钱关系,全是这朝那县令一手谋划的……

但也不能全怪自己。

当时看郭守正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己就以为,这个舅舅绝对是个不着调的……

也怪李柏,被利益蒙住了眼,上了恶当。

索思文告诉李柏,只要是他带兵从贼兵手中抢来的,无论是粮草、财货,甚至是丁口,都是李家的。要是还嫌不够,他打开县仓再给李家贴一些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能将城外这乱贼平了就行……

李柏脑子一热,就领着兵出城了。哪知敌贼后面还跟着骑兵?

再看这索思文,真是打的好算盘,不但没想过亡着补牢,反倒想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买通了张兴义的手下给自己假传急令,又让城上守兵哄骗塘骑,把这些事情全推给了郭存信,竟生生的骗过了自己?

目的便是想着连自己眼下这一旅也吞并了……

甚至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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