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五章 宁折不弯(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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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始贤交待一声,将头伸出车外,左右一瞅。

方才是顺着边墙向西行进,而被风刮乱的车窗正好朝南,理应会有阳光照入车中。但此时一看,日头已到了头顶之右,分明是马车早已转向,由西朝南。

再回头一看,边墙早已被抛至身后,如一道长龙立在雪原之中。

怪不得感觉马车慢了许多?

车下皆为积雪,就只一些稀疏的蹄印,岂能有不慢之理?

见李始贤四处张望,守在车后的军将忙一催马,到了窗边:“李参军可有吩咐?”

“只觉肚涨,本想让车夫停驾,就近方便一二……却不知何时转了向。这是欲往何处?”

那军将的脸色不自然的僵了僵,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李参军有所不知,一刻前才接到太尉急报,称任城王怕夜长梦多,心焦不已,欲与太尉亲赴丽子园大营,是以令我等即刻向南,待绕至十里以外,再循边墙西进……”

乍一听,好似理所当然,无懈可击。但李始贤已然生疑,只光凭军将的脸色,就敢断定这狗贼未尽其实。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将军,倒是要谨慎些的好……”

他随口敷衍,又令车夫停下,随意一瞅,往一处山梁后走去。

李始贤说的清楚,要去方便,军将也不好阻拦,犹豫是否派亲信跟着。

但见李承宏还坐在车中,前后又皆为骑兵,李始贤只是甩着两条腿,就是想跑也跑不过多远,他便做罢。

只要小心看押,再行过一二十里,奚康生就该得讯,遣大军来追了。到时就可一劳永逸……

心中这般想,军将便由他而去。

李始贤不急不慢的走向山梁,心中还在思索:若非军将所言,并非是为了躺避元澄西巡而折向,那又是为何?

转着念头,他便登上山梁,正欲寻一低凹之处,便是努也努一泡出来,突觉眼前似是有什么东西晃过。

不是鸟,也更不风,而是一抹火光。

真是火光?

再一细瞅,只见约二三里之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似是走了水。

而那里正是边墙,再看烽城规模,应是五里一遂、十里一墩、五十里一城中的“城”。

但好好的,怎么会失火?

这般想着,他便蹲了下去,但膝盖都还未弯利索,李始贤“倏”的站了起来。

李怀德啊李承德,你莫不是眼瞎了不成?

那火光映着烽城,射出的火光有如万道银箭,你为何就看不见?

但烽城不为石砖所砌,就为夯土所制。经年累月风吹日晒,不为圭色就为暗黑之色,为何会折射出银光,且那般明亮?

稍一细瞅,李始贤就变了脸色。

若是自己未猜错,这烽城应是已被坚冰所裹,所以才会这般耀眼。

而那失火之处,想来应是烧雪化水,用以筑城的柴垛,不知为何起了火。

烧雪筑城?

如此一来,那驰道中的车辄,岂不就是运柴所致,而非粮草?

高肇果然是假降……

再触类旁通,岂不是统成城也应如此烽城一般,已被冰裹了大半?

但自己出城之时,西城一如往常,依旧是夯土城墙。

不过也说不准,是高肇为不使自己惊觉而独留西城。

但他费这般大的周折,只是为了将自己与承宏骗出统成城?

想不通……

听到身后似有马蹄落地之声,李始贤才觉胯下冷嗖嗖,才知已光着腚站了许久,连忙往下一蹲。

军将当即便听几声异响,一股恶臭迎面飘来,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口鼻,又往后退了退。

等了约有一刻,李始贤才姗姗起身,边系着腰带边跨过山梁。

“应是多日未动,积食腹痛,将军莫怪!”

“人之常情,何怪之有?”

军将讪笑着,也未解释为何这般着紧李始贤,只是催着他上车。

他越是着急,李始贤就越是不急。反倒停下脚步,指着起火之处问道:“此时早已过了饭食,怎好好的就走了水?”

“某也不知……也有可能是积灰未灭所致……”

他怎可能不知?

若不点这一把火,如何才能将奚康生的追兵引来?

“火起的这般大,定非只烧了一营一帐,以李某之见,应是烧了粮草……好在离州城够近,若是远一些,岂不是要活生生饿死?”

“李参军所言甚是!”

军将随口敷衍,又催他登车。但脸上的那一抹不自然却清清晰晰的落在了李始贤的眼中。

方才好像就是如此,一提“粮草”二字,他就面色一僵。此时又是这般?

莫非是那粮草有鬼?

心中思忖,已走到车前,李始贤却不愿登车,称是积食腹胀,要在车下走上片刻,好消消食。

至此,那军将竟也未起疑,只是在心中暗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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