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弓如霹雳弦惊(1 / 2)
演武场上两少年相对而坐,风姿不同。
一养弓,一养神,气机已在攀扯。
演武场外,许象乾浑身不自在,寻个由头便道:“这还不知要等多久,我去给老太君搬个绣墩来。”
李老太摆摆手:“李家世代将门,哪有坐看演武的道理?”
许象乾干笑了两声,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那冷傲女子招呼道:“凤尧姐姐好。”
倒真不是他无礼,有意忽略,而是这女子带给他的阴影太深,让他轻易不敢面对。
李凤尧只略一点头,便算是回过。
倒是老太太细看了一会,出声问道:“那是谁家少年?”
许象乾认认真真的介绍道:“非是谁家,此人姓姜名望,是一等俊才呢!”
“姜望?”李老太思索道:“血脉稀薄的宗室子?”
姜氏虽贵,也只贵在那些记录于皇册上的名字。多少年过来,开枝散叶,不少人虽仍是姓姜,却与宗室无关了。只不过这些旁支偏脉中,若有那天赋卓绝,可以崛起于微末的,自又会被纳回宗室中,享受姜氏皇族的好处,并不纯以血脉而论。
非独于皇族如此,天下宗族莫不如是。
许象乾解释道:“早前我在佑国便与他相识,他并非齐人。”
李老太大约觉得陌生,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李凤尧在一旁小声提醒道:“龙川先时去天府秘境,一同得神通种子的几人里,便有这姜望。再便是重玄家那个小胖子,与其人一起在阳地斩将夺旗,得朝廷赏功的,亦是这姜望。”
李老太这才有了印象:“难怪气度不俗!”
“是极是极。”许象乾连连点头:“我和龙川交游,自是拣着正经人……”
被李凤尧一瞧,他才缩了缩脖子,剩下的吹嘘咽回肚里去。
“开始了!”他精神一振,摆脱了那种无言的约束,只全神看向演武场。
却说,李龙川闭目良久,已与这丘山弓“沟通”得差不离,剩下只是经年累月的水磨工夫了。
当便睁眼道:“姜兄久候了!”
姜望只是一笑。
两人同时起身,一者持弓,一者按剑。
这过程如此缓慢,仿佛在向旁观者展示坐姿与站姿之间的礼仪转换。
然而对于对峙的双方来说,演武场外如何,他们是全然没有关注的。
当他们都睁开眼睛的时候,战斗便已开始。
一双英武的眸子,一双坚定的眼睛,眼中只有彼此。
都是英杰少年。
哪个少年,没有冠绝同辈的心!
而当姜望按剑起身,脚步将定未定之间。
箭已至!
“气机一动箭自发,气机动时破绽现。”
说的便是石门李氏的气之箭。
此箭聚气而成,循气机而至,
快绝!
锵!
间不容发之际,姜望横剑于身前,那支气箭恰恰撞至剑身。
远远看去,像带着一条半透明气流之尾的小兽,疯狂前突,却止于一剑前。
姜望握剑的手纹丝不动。
气机变幻莫测,不改山川河流。
此乃山川河流之剑。
一振长剑,气之箭余力已散,姜望即便身纵剑气,一剑日月星辰。
一剑经行日月,亦是姜望最快之剑!
而李龙川长发扬起又落,丘山弓平举眉间。
轰!
如山崩,如海啸。
此箭一出,山海异变!
“箭自眉间发,其势如洪涌。”
说的便是势之箭。
推开天地门后,此箭才真有变易山海之威。
似山似海,大势滚滚,碾压而来。
姜望纵剑至此,却像是把自己送到洪流之前,以身迎箭,将葬身山海中。
剑势立转。
他如今用剑,已随心所欲,化用自如。
一剑人海已茫茫。
到了临淄,方见何为人海。悟通此剑,乃知稠稠人山。
以人海,应山海。
剑与箭相撞。
发出如浪潮交撞的声音,觉其辽阔,如在听海。
此一击,应是秋色平分。
啾啾啾,啾啾啾。
就在这海潮之中,忽然响起了鸟鸣。
这声音比往常更尖锐,描述起来,更近于热水烧开时的那种尖啸声,甚至很有些刺耳,让听者为之心烦。
声音,亦是一种攻击。
姜望苦修未歇,从未止步,对于爆鸣焰雀这门道术,掌控与日俱深。
往日施展爆鸣焰雀,一在焰雀之啄击,二在“爆”字,现在他却是又开发了一个“鸣”字。
真正将这门道术彻底掌控,发挥到极致。
密密麻麻的焰雀自姜望身周飞起,纷纷啄击李龙川。
啄击未至,音已先攻。
李龙川握住丘山弓,错指击弦!
铮!
但听一声弦动。
而后一声化千声万声,涌向天上地下,四面八方。
砰砰砰砰!
接连有焰雀爆开。
就连姜望本人,亦觉心中烦恶,脏腑有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