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姐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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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照的皇宫都城是太祖皇帝登基后重修的,建安四年春荣恩大殿走水,先帝拨款七千白银,三百九十四位工匠进宫修缮,在原有基础上扩张三倍,大殿是七进间的大门朝南,殿内富丽堂皇,伫立十二根石柱顶梁,雕着精美纹饰,此后被用作召见使臣的宫殿。

南安群王负责此南召使臣团的送行,与为首的南召的吏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李宝斋,翰林院编修马国鲍和编书何灿,大行令黄有紊三人相谈一会后,就送了三人出殿外,临别依依,互相作揖告别。

李宝斋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左右环顾了四圈,为首的几十人先行队伍举着肃牌已经远远启程,兵科都给事中里负责安全护卫的徐昌珉将领骑马过来,喝住奔蹄的骏马,稍稍弯下腰,对他恭敬道,“烨官说厌了这些场面,他会在城外候着队伍再一起回去。”

“那…..那有没有派人去跟着,莫要出事了。”李宝斋显然是有些着急不安,见南安王还在殿外目送仪仗队伍,自己唯有赶紧上马,命令马夫扬鞭,又将事情与车里另外两人讲,拉起帘子对徐昌珉命令道,“你先行一步,见了烨官,请他安好,我们马上就到。”

徐昌珉得令后策马扬鞭,首当第一个冲出宫门的人。

杜公公此时正在从殿外转角出来,见使团的将领踏马飞奔,急的就像是投胎似的,不免觉得南召的文臣将领失了礼数,鄙夷的瞥了一眼,见到南安王后,立马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脸上,用着独属于太监嫩滑的嗓音道,“王爷,您府上的阿满在华门抵了信进来,奴家猜想是急事,特意来请你…..”

南安王面色一沉,未等他说完,身边的家臣林翁已经接过信纸铺开递给了他,也就是几个短字,鎏心今晨出了府门,未带女仆跟着,至今未归。

他知道阿满是鎏心院里的一个坡脚小厮,瘸着脚也要到宫里,定然是大事。

“让京都知州城里寻人,大理寺的不出勤的主薄,录事,司狱都在城外寻人,午时向本王汇报。”他冷静的安排着余下事宜,让礼部侍郎处理好使团的出城,自己迅速牵过一匹红棕色骏马一跃而上,扬鞭一挥,不忘叮嘱林翁,“告诉夫人,午膳不必备下本王的饭。”

说时迟那时快,骏马疾走卷起一阵清风匆匆离去,杜公公本来想要讨个王爷恩惠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道是宫里不许奔马扬缰的规矩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李宝斋还拉起帘子望了两眼这坚不可摧的北照宫城,眼里飞快的就是闪过一脸意气风发,匆忙而过的南安群王。

“人道南安王随他父亲裕国公温润如玉,谦谦公子,如今看来倒是个做武将的本领也有。”李正斋颇有意味的捋了捋胡子,放下帘子,可惜这次来裕国公身体抱恙,不然总该见上一面,对着另外两位同仁叹气道,“你们倘若早几年出使,也能见到那位一世无双的公子了。”

鎏心一大清早就独自出府,去往高密郊林,穿过一大片松子林后就只能勉强从树叶缝隙里见着阳光,她手里握着信函,里头是祖母的亲笔邀她到郊外吃今春后的产出的第一批嫩茶,大抵是她走错了路,绕了几圈,都寻不得林中有任何指向的标记。

“你该不会以为,祖母真的请你吃茶吧?”她的背后突然传起一声嘲笑的口吻,又是熟悉又是陌生,鎏心在原地缓缓的回过头去,就见鎏丹和她的侍女焕颜,以及两个高壮的大汉并肩而站立,冷笑的对她道,“想不到你这么好骗,摹几个祖母的字你就屁颠屁颠的撞进来了?”

鎏丹从鎏心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对她百般厌恶,她是王府里的嫡长女,娇生惯养以至于眼里容不下别人,何况她生母还是个教坊的妓人,自己与她姐妹相称简直是掉了身价,父亲临死前还拉着自己的手求她善待妹妹,照顾好妹妹,对自己却一句不提,撒手就走了。

“你就是个破落户,是你母亲闯进来拆散了父亲和母亲,亏祖母对你这么好…!”她忍不住呸了一口,凭什么祖父要接她到京都而不是接自己和弟弟,凭什么祖母不待见自己,这都是许许多多千百的原因汇聚成了一句话,“我讨厌你,恨不得你没有出声,恨不得你早早死了去...!!”

鎏心听着她的各种辱骂,心里早已经没有波澜惊涛,从生下来她也疑问为什么母亲一定要闯入别人的生活,父亲为何极少来见自己,她甚至觉着自己其实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所以她变得麻木,自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两个大汉围住她的去向,夺下她手中的信函用暗火一烧而尽,反擒拿住她的双手按着跪在地上,鎏丹走过来爽快的就给了鎏心一掌,手掌心火辣辣的真实感觉让她肆意大笑。

“这是你活该的,不是么?”

鎏丹抒发心中的恨意,觉得这一巴掌来得太晚,让她足足逃了那么多年,母亲说鎏心性子孤僻,成不了大事,可母亲怎么会知道这蹄子说起谎来,也不曾面红心跳,害她无辜被父亲打了那么大的一巴掌。

“你若是当年老老实实的说出真相,我也不至于恨你这么久....”鎏丹揉了揉手,纤细的五指在阳光下都被覆盖上柔和的光芒,冷着一张脸回头看着她,“父亲死的时候,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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