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怒(1 / 2)
“姑娘,墙上危险,你快下来吧!”太医院院判领着几个御医,个个伸长脖子抬头望着站立在宫墙上的鎏心,小监宫女们都胆战心惊的将地下也铺满了软枕褥子,院判接着劝她,“那上头没有云雀,没有云雀,都是宫人哄你的。”
那个哄她的宫人叫丹菊,此时此刻已经哭成泪人的被嬷嬷拎着耳朵,指着鼻子在骂,骂了一遍又一遍,“你问骗姑娘陛下喜欢的云雀在墙上,你这猪脑子,她要是摔了一丁点儿,我们都得跟着遭罪!都要遭罪!”
“我,我不知道她真的,真的信…”丹菊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从内务府刚刚调过来不久,她今早去奉茶时与鎏心说过些话,知她是哑巴,何况是康王的小儿子敏如世子骗她痴傻爬上了墙,自己只不过也想见识她是否真的这般傻,这下子才闯了祸,“我只是跟着哄哄她,我真的不是故意让她上墙去的。”
嬷嬷已经听不下去,转脸见鎏心痴痴的张开双手在墙上走着,那天上飞着的燕雀怎么可能能落到她身上,走到一摇一摆险些摔下来,吓得她叫出声来,悬在心里头那快大石头就要把她的脆弱神经砸的稀巴烂,连忙跑出去内院瞧着。
宫里的小监此时才跟着爬上墙去,这是后院里砌的高的深墙,绿油油的瓦块站都站不稳,鎏心回头见两三个小监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这时一只云雀就落在了远处的屋脊上的琉璃狻猊鼻尖上,鎏心着急想要过去捂着它,滑了一跤,摔了下去。
院判们连忙跑过去,虽然宫人们关键时刻接住了鎏心,可她仍是摔了脑袋昏过去,撑开她眼睑一看,瞳中带零星血丝,唤了几次都不见醒来,按理不该如此,见她额角露出一道暗红色结痂伤痕,心中一惊,大抵是旧患新伤,更为严重,连忙让人备好热水,施针救治。
是日足以三天三夜,未见醒来。
萧仁景望着她白皙消瘦的脸颊,就要触碰到她额角乌丝的手指倏然顿了顿,微微一颤,似乎觉得这样吵醒一个睡梦中的人是极为不礼貌的,黑瞳掠过不易察觉的忧伤又被冰冷的神色覆盖,他扭过头,冷声问在跪地的宫女,“是你告诉她,那云雀在宫墙上?”
丹橘害怕的磕破脑袋,血流直下,早就在内务府里遭了一趟罪,又拉带昭狱将她鞭打的皮开肉绽,心里仿佛一股麻绳上密不可分的两根绳索,勒的她心口就快喘不过气来,一听到萧仁景问话,浑身颤抖,只顾的将脑袋一遍又一遍磕在无声的地板上,痛哭流泪。
庆海手中挽住的拂尘抖了抖,他想要往前走去求情,双腿却本能的停在原地不动,他跟在萧仁景身边已经十三年之久,见多了他隐忍不发的怒火,如今不仅丹橘,敏如世子如今也被打的皮开肉绽,前些日子才不见的人如今重获,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人又遭此厄运,难怪他龙颜盛怒,这趟浑水搅不得。
“陛下,康王求见,是否宣觐见?”守门的太监步履匆忙的进屋汇报,见地上的丹菊满脸是血的模样心里大惊,即便他接下来的话可能也会让自己身陷囹圄,语气里仍旧是毫无变化的阴柔之声,“他还带来了太皇太妃的懿旨,说是…要给陛下…”
萧仁景眸色一沉,冷的笑出声来。
屋内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地不敢出声,生怕这团火气烧到自己的身上来,先前进屋的太监还是保持着弯腰等着回话的姿势,可他额角已经是冷汗直飚,他方才一时贪了康王塞来的银票子才替他进屋汇报,悔的肠子都青了。
“陛下…倘若不见,老奴去回了他吧…”庆海拱手望着萧仁景,深知他此时心里是被一刀一刀的剜下来那样痛,鎏心一日不醒,他就会越发阴郁,所以自告奋勇的跪了在地,“康王手里定然是太皇太妃的命陛下放人手谕,奴家去驱他出宫便是了…”
“让他进来…”
萧仁景冷冷的说道,清瘦修长的五指轻轻一拉幔绳,背后的帷帐一点一点的落下,直至将昏睡中的鎏心完完全全遮掩,他坐在床前的八仙椅上,阴冷的眼眸望着走进来的康王双手捧着手谕高举过头坚定的跪在自己面前,镇定自若道,“太皇太妃有手谕,望陛下将我儿归还,微臣定会带他回家严加看管,处以家规,决不轻饶。”
明座上的萧仁景未等庆海将手谕呈上,他走过来半蹲下来与德康王视线齐平,轻而易举的将手谕捏在指间,眸色一沉,手谕的尖角扎在康王的脑门上,阴鸷的黑瞳享受着他痛苦挣扎的表情,“朕若是不放,你说,你该怎么做?”
“陛…陛…陛下……!”
康王痛的呻吟不止,瞬间没了脾气似的,他额角流出的血液顺着鼻翼分成两条细小的河流淌在沧桑的面容之上,贵为王亲国戚久了都忘记怎样求情,只知道火焰浇灭后不停喊着的陛下二字。
萧仁景无情的将手谕扔在地上,浸在那滩血水里被吞噬着,里面写的内容是什么早已不重要,他挥了挥让方才进来通传的小监附耳过来,那小监吓得不轻,都还没有反应猛地被几个大监拽着衣领按着脖颈低头听着,“去告诉太皇太妃,朕觉得她住宫里久了,管事也该乏了,今夜就出宫去吧。”
庆海大惊,要老先帝的遗妃离宫是万万不可,何况太皇太妃还是皇爷养母,有子嗣的妃子出宫住在王府里算得上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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