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节 宝琴吟诗,可卿开席(1 / 3)
话说众人散去后,一切仿佛回到原先轨迹。众人还是继续着自己的生活。贾琏感叹时空惯性的强大。也许改变的只是秦可卿和自己。
这宝琴将素羽所经过各省内的古迹为题,作了十首怀古绝句。
赤壁怀古其一赤壁沉埋水不流,徒留名姓载空舟。喧阗一炬悲风冷,无限英魂在内游。
交趾怀古其二铜铸金镛振纪纲,声传海外播戎羌。马援自是功劳大,铁笛无烦说子房。
钟山怀古其三名利何曾伴汝身,无端被诏出凡尘。牵连大抵难休绝,莫怨他人嘲笑频。
淮阴怀古其四壮士须防恶犬欺,三齐位定盖棺时。寄言世俗休轻鄙,一饭之恩死也知。
广陵怀古其五蝉噪鸦栖转眼过,隋堤风景近如何。只缘占得风流号,惹得纷纷口舌多。
桃叶渡怀古其六衰草闲花映浅池,桃枝桃叶总分离。六朝梁栋多如许,小照空悬壁上题。
青冢怀古其七黑水茫茫咽不流,冰弦拨尽曲中愁。汉家制度诚堪臊,樗栎应惭万古羞。
马嵬怀古其八寂寞脂痕渍汗光,温柔一旦付东洋。只因遗得风流迹,此日衣衾尚有香。
蒲东寺怀古其九小红骨践最身轻,私掖偷携强撮成。虽被夫人时吊起,已经勾引彼同行。
梅花观怀古其十不在梅边在柳边,个中谁拾画婵娟。团圆莫忆春香到,一别西风又一年。
众人看了,都称奇道妙。宝钗与黛玉有争辩一番。冬日天短,不觉又是前头吃晚饭之时,一齐前来吃饭。袭人的哥哥花自芳进来说,他母亲病重了,想她女儿。他来求恩典,接袭人家去走走。王夫人听了,自是应允。宝钗打点了一些旧衣服,米,面,油,菜,让她带回去。
凤姐儿前来送别。看袭人头上戴着几枝金钗珠钏,倒华丽;又看身上穿著桃红百花刻丝银鼠袄子,葱绿盘金彩绣绵裙,外面穿著青缎灰鼠褂。凤姐笑道:“这褂子太素了些,如今穿著也冷,你该穿一件大毛的。”袭人笑道:“这三件衣裳都是太太的,但只太太就只给了这灰鼠的,还有一件银鼠的。说赶年下再给大毛的,还没有得呢。”凤姐笑道:“太太倒是疼你。”众人都笑道:“姨奶奶惯会说这话。”平儿走去拿了出来,一件是半旧大红猩猩毡的,一件是半旧大红羽纱的。袭人道:“当不起了。”平儿笑道:“你拿这猩猩毡的。”
凤姐笑道:“知道我的心的,也就是她还知三分罢了。”说着,又嘱咐袭人道:“你妈若好了就罢;若不中用了,只管住下,打发人来回我,我再另打发人给你送铺盖去。可别使人家的铺盖和梳头的家伙。”又吩咐周瑞家的道:“你们自然也知道这里的规矩的,也不用我嘱咐了。”周瑞家的答应:“都知道。我们这去到那里,总叫他们的人回避。若住下,必是另要一两间内房的。”说着,跟了袭人出去,又吩咐预备灯笼,遂坐车往花自芳家来,不在话下。
薛宝钗将怡红院的嬷嬷唤了两个来,吩咐道:“袭人只怕不来家,你们素日知道那大丫头们,哪两个知好歹,派出来在宝玉屋里上夜。你们也好生照管着,别由着宝玉胡闹。”两个嬷嬷答应着去了,一时来回说:“派了秋雯和麝月在屋里,我们四个人原是轮流着带管上夜的。”一时果有下人带了信回凤姐儿说:“袭人之母业已停床,不能回来。”贾府的人往大观园去取她的铺盖妆奁。
麝月二人打点妥当,送去之后,卸罢残妆,脱换过裙袄。晴雯只在熏笼上围坐。麝月铺床,宝玉自己把那穿衣镜的套子放下来。此时宝玉正坐着纳闷,想袭人之母不知是死是活,宝玉笑道:“你们两个都在那上头睡了,我这外边没个人,我怪怕的,一夜也睡不着。”麝月秋雯外边睡去。”说话之间,天已二更,麝月早已放下帘幔,移灯炷香,伏侍宝玉卧下,二人方睡。至三更以后,宝玉睡梦之中便叫袭人。叫无人答应,自己醒了,方想起袭人不在家,自己也好笑起来。
麝月翻身打个哈气,因问:“作什么?”宝玉说:“要吃茶。”麝月忙起来,单穿红绸小棉袄儿。宝玉道:“披上我的袄儿再去,仔细冷着。”麝月听说,回手便把宝玉披着起夜的一件貂颏满襟暖袄披上,下去向盆内洗手,先倒了一钟温水,拿了大漱盂,宝玉漱了一口,然后才向茶槅上取了茶碗,先用温水涮了一涮,向暖壶中倒了半碗茶,递与宝玉吃了;自己也漱了一漱,吃了半碗。
麝月便开了后门,揭起毡帘一看,果然好月色。
一会只听“咯登”的一声门响,麝月慌慌张张的笑了进来,说道:“吓了我一跳。黑影子里,山子石后头,只见一个人蹲着。我才要叫喊,原来是个大锦鸡,见了人,一飞飞到亮处来,我才看真了。若冒冒失失一嚷,倒闹起人来。”麝月道:“外面好冷!你出去站一站,把皮不冻破了你的。”说着,又将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拿灰锹重将熟炭埋了一埋,拈了两块素香放上,仍旧罩了,至屏后,重剔了灯,方才睡下。宝玉抱紧在怀里,给麝月暖和着。
彼时,贾琏和秦可卿正在夜话。贾琏:“这不在军营中,也无俗务压身,倒是不得劲了。”秦可卿:“谁说没有事情?只是你自己偷懒。”贾琏:“什么事情?府里的事务,夫人不是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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