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若不是之后接连的求租未果,谢宗灿也不会多想。但眼下的情形显然很不对劲,甚至那屋主突然悔约的说辞兴许也有假。他想起在巡捕房当差的那位朋友,当下便摇了电话过去。
次日上午朋友就回复过来了,实情着实是让谢宗灿吓了一跳。急忙忙又摇了电话到衣铺去欲给他们提个醒,却被伙计告知大小掌柜都外出办事去了。
谢宗灿索性再往几位相熟的旧识跑门路,试图央他们帮助从中疏通斡旋。
但威胁屋主的那几个痞子是洪帮的人,此番作为也并非底下人私自作乱,而是上头发了话刻意针对的。这就绝不是花些钱卖个人情就能解决的事了。洪帮势力有多大众所周知,是连政府官员也要给几分薄面的存在。若没有相当的关系,这帮人物又岂是能轻易攀交得上的?
这样一个无权无势再寻常不过的小衣铺,就算是略有些小名气,可在这富丽繁华的汀州城内这又算得了什么,怎的就叫这帮人给盯上了?这一点,包括谢宗灿在内的一干人等,谁都觉得匪夷所思。
福臻一上午都在外头找铺子,回来时已是午后。在距离铺子数米远的地方就看见谢宗灿迎面朝她快步走来。
如今她自然是不会再将这样的相遇视作偶遇。自那回提出让他不要再出现在衣铺后,他果真一直ll信守约定。之后他们数次的“相遇”都如这般在与铺子相隔了一段距离的大街上。对方不动声色的体恤与周全她并非没有愧意,但该如何妥善地回应才不致于伤人她委实是不晓得,只能自欺欺人地暂作忽略。
“怎么样?找到租位了吗?”谢宗灿开口先问。
福臻摇摇头。“没有。”
“我这里倒是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谢宗灿将上午朋友在电话里头告知的事情说与她听,原以为她会感到震惊的,但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似乎早已了然。
谢宗灿感到难以置信。“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得罪洪帮的人?”
福臻叹了口气,将几个月前月供的事略略地讲了一遍。心里却对此仍存疑惑!可若不是这件事,又是因为什么呢?平日里,除了缴月供,他们压根都不会与这些人接触,又哪来得罪一说?
回到衣铺时,沈国曦也回来了。福臻把从谢宗灿那儿得来的消息挑挑拣拣地告诉了他。这半年多糟心事一桩接着一桩,他一直静不心来好好调养。近来又为了铺位的事在外头奔波,福臻能感觉得到他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而沈国曦如今确实也已是黔驴技穷。他对这些江湖门派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平日里除了缴月供,对这些人他是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与他们会有什么可以说得上话的交情。
至于福兴行的陈老板,上回已然麻烦过人家一回,这回总不好再叫他施于援手。况且就算真的求上门去,人家也多半不会答应。上回他的推脱之意已然很明显了。
其他的朋友呢,经过上回的事,沈国曦就更不作多想了。他能理解其中的难处,且不说有没有这样的门路,单是这帮人的行事做派就足以把人吓得退避三舍。换做他,也怕沾上这样的麻烦。
自己找上门去请罪,也不大可能。听说洪帮派系不少,该进哪座庙拜哪座神他们如今根本就不晓得。
倘若只是找铺位,实在不行的话索性就将衣铺搬到家中去。虽然家里的结构不大合适作铺面,但若只给人裁制衣服不作衣料的买卖,将主屋那间腾出来也是勉强能用。
怕只怕洪帮的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个麻烦不解决,他们大概永远也别想有安稳的日子过。
众人商量了一会儿,阿泰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上回那两个痞子在咱们铺子里闹事,见着苏三爷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他若是肯帮忙,这事说不定就好办多了。”
沈国曦赞同的点了点头。倒是福臻一向是不大愿意与这位接触,故而也从不曾往这上面去想。但眼下形势如此,她不得不承认阿泰的提议确实可行。衣铺那么多的主顾,也只有这位最合适,也只有这位还有些攀结微许交情的希望。
翌日,福臻先到街上买了些精致的点心,然后前往苏公馆。却被告知苏三爷出门了,不在公馆内。福臻只得央了门房的当差递话:劳烦三爷回来后与她约个时间见一面。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对方始终没有摇电话过来。福臻不由得疑心是门口的当差将此事给忘了,于是那天下午便又去了一趟苏公馆。这回依然没见着人,无奈之余她只得再次给对方留下话,而这回同样没有接到对方的任何回复。
福臻很明白能在这种人家里当差的,嘴都严实得很,要想从他们那儿打探苏三爷的去向是绝无可能。故而,第三回去的时候,她不得不耍了个心眼。
“我是钟洛的一个远房亲戚,刚刚才晓得他在这儿当差。能不能劳驾你帮我递个话,就说我这里有一封他家里人给他捎的信,我想亲自交给他。”
那听差晲着她,显然不大相信,“钟哥打小就在这苏公馆里,哪里来的家人?”
福臻心头一突,面上只眼也不眨地故意曲解:“你这话说的—皇帝都还有草鞋亲呢。不过你放心吧,我来这儿只是单纯送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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