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子承父业将驱虏,徒继师志敢屠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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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入耳,胡垆忙不迭地停手将老者放了下来,快步走到道观门前,规规矩矩地向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人施了一礼,唤了一声:“师父!”

那老者落地后却也没有再和胡垆纠缠,同样老老实实地跟在胡垆身边,也向那人施礼唤道:“小师姑!”

令这一老一小两个活宝瞬间变乖的,是一个羽衣鹤氅、怀抱拂尘的绝美道姑,只看外貌不过三十许人,眉如远山,目若秋水,桃腮凝脂,樱唇含丹,肌肤如玉,肤下似有宝光流转。

她看了俯首帖耳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摇了摇头道:“且进来说话。”

说罢,她当先转身向道观内行去。

胡垆和老者相互挤眉弄眼一番,一前一后跟在后面。

道姑来到道观正殿,先向上方供奉的三清神像燃香礼拜了一回,然后在香案前的一个蒲团上盘膝坐定。

胡垆凑上前几步,陪着笑脸道:“师父此次闭关时间甚长,可有什么收获不曾?”

道姑轻叹一声道:“故老相传,武道修行到了八脉俱通、任督交汇,真气贯通全身做大周天运转的境界后,便可尝试测量和开辟‘玄关一窍’,臻达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的先天之境。

“只是到了前朝末期,天下武者芸芸,却再无一人可以感应到玄关一窍的存在,各家各派用以侦测玄关的秘法尽皆失效。

“虽然人们都传说此变故的根源当在天地之变,非人力可以逆转。但为师已经走到先天之境的门槛之外,不亲自尝试一番,怎都不能甘心。

“为师将你师祖传下的‘玄素太阴功’修行大成后,感悟阴极阳生之变而自创‘两仪玄功’,使得刚柔同途,阴阳归一,实欲尝试籍此功一窥先天玄奥,只可惜……天不假人,徒呼奈何!”

胡垆看到性情素来恬淡的师父罕有地现出些失落情绪,忙插科打诨开解:“师父您的武功早已是天下第一,便再突破到先天之境,也不过仍是天下第一。成与不成,原也不必放在心上。”

道姑哑然失笑:“小子无知!为师初时习武是为了洗雪大仇,后来却是喜欢上了通过武道内窥人体之秘、外观宇宙之妙的过程,岂是为了那劳什子‘天下第一’的虚名?”

笑过之后,她却也暂时放下心事,转向那老者问道:“贤侄此次却比往年来得早了两个月,是否胡总舵主那边有事发生?”

见说到了正事,那老者也换了一副郑重神色,拱手禀道:“好教小师姑得知,到了今年,先父在临终遗命中订下的百年之期便已满了,小侄已将那件东西拿出来交给了胡总舵主处置。胡总舵主却说小师弟也到了出山之时,打算将此事交给他来办理。”

听老者说到“那件东西”,道姑神色平静毫无所动,胡垆的眉头却狠狠跳了几跳,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这老者全名唤作“韦虎头”,其父是曾活跃于康熙年间的一位奇人。

此人既为康熙平生挚友,官至抚远大将军,爵封一等鹿鼎公;又为前明长公主独臂神尼九难及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共同的弟子,任职天地会青木堂香主;此外还顺便兼任了神龙教白龙使、少林唯二“慧”字辈高僧之一乃至罗刹国伯爵等多重身份。

他周旋于水火不容的各方势力之间,初时竟也能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只是后来各方矛盾激化至不可调和,到了须他必须做出个抉择之时,他顾念“义气”二字,怎都不肯伤害交好的任何一方,索性骂一声娘,喊一句“老子不干了”,然后便携了七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远走高飞,再也不理世间争端。

胡垆的师父道号“长青散人”,俗家的名讳唤作吕四娘,乃独臂神尼九难师太晚年所收弟子,与此人是份属同门的师兄妹。

而胡垆那位经营酒坊的老子另有一重身份,却是天地会元老胡德帝之孙,如今为天地会第四任总舵主,与此人同样渊源颇深。

前世的胡垆在后世一个物欲横流的繁华都市生活了三十年光阴,以一种名为“程序猿”的身份,成为现代庞大而繁杂社会机器上微不足道的一颗螺丝钉。终日为衣食住行而埋首忙碌,由早至晚埋首于案头,不得不把自己当成不知疲倦的机器般消磨。

偶有忙里偷闲的时光,他唯一的消遣也只是取三杯两盏美酒,小酌一场聊解早已浸透身心的沉重疲惫。

某一日他酒后沉睡,再醒来时便已时移世易,人面全非,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只能呱呱而泣新生婴儿。

等到得知自己这一世生在一个专业造反上百年的家族,后来又拜了一个曾割掉雍正皇帝人头的师父,胡垆便知自己与满清之间已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即使没有前世那“穿清不造反,如何如之何”的咒誓时刻警醒,也只能义无反顾地积极投身到造反的伟大事业之中。

原本天地会在数十年间已日渐衰微,近十数年更有被“红花会”这同样有志造反的后辈赶超的趋势。

等年岁稍长,即使说出些惊世骇俗之言,也只会被人当做神童而非妖孽,胡垆便开始尝试向父亲献计献策。

虽已经活过一世,但他只是一个终日与键盘和数据为伍的“程序猿”,在历史和军政方面的见识实在有限得紧。

所幸生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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