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绝路(1 / 2)
顾扬突然问起阿粤的身世,池鱼眼眸微闪,怔在原地,似是不太惊讶。
她早就预料到了,既然请了顾扬来给阿粤庆生,就证明这事儿早晚瞒不住。
她当年怀着孕却被赶出央家的那天,正逢冬日里的第一场落雪。
所谓十月怀胎,这月份怎么算,孩子都不该在冬天里过生日。
是了,阿粤不是她的骨血。
她倒也没想刻意的隐瞒着什么,有些陈年旧事不提,只是不想孩子活的太敏感。
对于孩子的事,她不想对央亟有所隐瞒,但也私心的萌生过借着阿粤报复他的念头。
当然,不了了之,她不想将自己的恩怨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而面对阿粤的追问,她又没办法直接说他是被抛弃后的孤儿。
阿粤在国外经历了场大手术后回国,他本就身弱,池鱼害怕将真相坦白后,给他造成更大的打击。
阿粤已经觉得自己是没有父亲疼爱的异类了,若是知道连母亲都不是真的,岂不是太伤人了吗?
可是看着阿粤如此痛恨央亟,池鱼突然觉得自己两难之际办了坏事。
因为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
回顾当下,池鱼不免满心疮痍。
但她又有些心痛自己的孩子天生福薄命短,没有办法像阿粤似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以走一遭的四处看一看。
昏黄的路灯下,池鱼站在顾扬的影子里,她敛着眉,将翻涌起来的恨意强行按捺。
她吸了吸鼻子,用着近乎于无所谓的轻松语气回忆着过往,“阿粤确实不是我的孩子,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血缘关系。”
话及此处,池鱼稍稍抬起眼,还是在顾扬的脸上捕捉到了片刻的震惊。
没办法,那些被隐藏在过去斑驳弄影里的真相,总是有着近乎于无情的嘲弄。
池鱼被寒冬冻得一张脸有些发僵,她忍不住举起手,搓了搓,深深的哈了口气。
“我的孩子没了。”
突然提及这件事情,池鱼语气顿了下,强行把自己的伤口拨开,声音却轻飘飘的。
她像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惨淡结果,又要自我拉扯
。的朝前负气释怀。
沉寂的夜色下,她漠然的望着前方延伸着的街角,眼底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池鱼眨了眨眼,脸上一片淡然时,心下却抽搐的令她有些发颤。
可真疼啊。
每每想起那个落雪的深夜,她就倒在无人经过的街角,被迫感受着肚子里一条生命的渐渐流逝。
医院就在白米外的拐弯处,她费力的掀起眼皮子,就能瞧见灯火通幽的地方。
是救命的地方。
可她身下全是血,苟延残喘的被人扔在角落里,像条濒死的鱼,什么都做不了。
昏沉沉的光线下,像是掀不起任何的涟漪,衬得池鱼像是朵漠然的花。
是孤零零的绝望。
任凭池鱼眼下如何轻描淡写的提及往事,顾扬还是在她的眼底瞧见了浓烈的恨意。
顾扬深知池鱼的内心里,是有多么的宝贝着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只是因为池父在牢狱中一句想要看看外孙的承诺,她硬生生的留下了仇人的血脉。
这是她生的希望,是池父怕她想不开,留给她在人世间活下来的一线期盼。
有血脉牵连,自此池鱼就不再是浮沉中的孤身一人。
可惜命运多舛,池父没了,池鱼所寄托着的生的希望,也随着孩子一并没了。
所谓丧子之痛,怎会令人轻易忘却恨意,又岂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顾扬被往事逼得有些窒息,他无比痛心于池鱼为什么会遭了这么大的罪?
他一直以为她当年逃跑,是为了躲避央亟将孩子生下来,他以为她还有所慰藉。
结果又是处处遭难,绝不逢生。
顾扬很是心惊,他忍不住去想池鱼偷逃的这些年,究竟是怎样艰难的活下来的?
“池池。”
顾扬张了张嘴,语气涩然的厉害,“这事儿,是谁干的?”
停顿了下,他忍不住扬声道,“是不是央亟!”
除了他,还会有谁容纳不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还有谁会这么热烈期盼的希望孩子消失?
央亟当年就无比反对池鱼将孩子留下来!
这个连枕边人都害的畜生,央亟无耻至极,
。除了他还能有谁!
听见这个名字,池鱼的眼底多了抹波动。
她在顾扬的语气里捕捉到了难以忽略的凌厉,她张了张嘴,觉得脸上一片冰凉。
池鱼忍不住抬手去摸,竟发现是一片凉薄泪意。
“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回想过去,池鱼没有刻意的构陷央亟,而是选择实话实说。
“央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池鱼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他将我丢在医院后离开,我想要跑,不知道是谁开车撞了我。”
在静谧无人的雪夜中,撞了人的车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只是车子靠边熄火了近三分钟的功夫,轰的一声重新启动,毫无停下来的意思。
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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