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不能分地(1 / 2)
沈素不知道水库是什么,但听刚才人们说话,隐约明白,那个工地环境危险。之前隔壁村就有人出了什么意外事故,掉进河里被卷走了。
她要好好照管梁溪,怎么能让他一个孩子自己去冒风险,当然是要形影不离地跟着。
尽管以她现在的模样和能力,跟着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见小丫头这副急切的模样,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你可不能去,”刘爱红把她抱起来,贴了贴她的小脸蛋,“哥哥还能帮忙捡点石子,送个沙袋,你去工地不是给人捣乱吗?”
老村长眯起眼睛,看了看沈素问道:“刘老师,这是哪家的娃娃?我怎么没见过?”
面对老村长,刘爱红可就不好意思再说是亲戚家的孩子。趁此机会,便说了沈素的来历,以及自己有心收养他为女儿,县城公安同志都很支持。
老村长皱了皱眉,问:“这孩子的户口,也是要落在我们村里?”
刘爱红没有想太多,点点头说:“是,会落在我家的户口本上。”
老村长哦了一声,面有为难之色:“那分地的时候,可怎么算?”
老村长说的分地,就是指各家的自留地,是按每家户口本上的人头分的,一个人有2或3分地。平时种点儿瓜果蔬菜,多出来的还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变卖,换些日用品。
如果沈素落户在梁溪家,那么沈素凭借户口也就有了分地的权利。梁溪家一年就能有六分自留地来种。
“刘老师你也知道,现在村里的地都紧巴巴的,不够种。这孩子要是自家生的还好,这来路不明突然多了一个。你家要分地,其他人一定会有意见。村子里又该闹不和睦了。”
他说得苦口婆心。刘爱红当即表示,她收养沈素只想着孩子可怜,给她一个家,可没想过要凭养女的户口多领一分地。
“既然村里困难,这地我们不要也没关系的。”
梁溪心里冷笑。
二峨村位于山脚下,田地不如在平原上的那些农村宽广富肥沃,是真的。可也没有紧巴巴到连两分地都挤不出来。
当初分田地时,村干部们就对大家耍了个心眼,说不仅要按人口,还要看劳动力如何,否则分了好田好地也浪费。
按照这个分法,强壮的劳动力如梁牛蛋他爸,一个人就得了一亩五分良田。
再如刘爱红这样的弱女子。本身村里照顾烈士遗孀,要给她分两分位置近的好地。梁老太却闹着说她根本没时间,又没体力种地,得了田地也是浪费,硬是拿着自己在山上的两小块梯田对调了。
那两块小梯田土壤贫瘠,只能种点红薯、玉米。杂草和石头又多,刘爱红根本没有时间料理,全靠梁溪种点红薯,收获自然不好。
所以村子里的好田好地,就是这样,不是被有门路有关系的人得了,就是被会闹腾的恶人占了。
上辈子梁溪也是长大后,才懂得自留地的重要性。
现在他赶紧拉了拉他妈刘爱红的衣角。
“孙大头也不是他爸亲生的,怎么就能分田?”
他说的也是事实。
二峨村里,寡妇改嫁带过来的孩子都能分地。孙大头更是老光棍孙麻子,为了养老送终捡回来的流浪儿。不仅分了地,现在还是村里的主要劳动力。
老村长干咳一声,说:“孙大头可是个男娃子,来的时候就能下地干活。”
梁溪哦了一声,指着村委会办公室墙上刷的标语。
“不是生男生女都一样吗?”
“生男生女都一样”,这七个大字,用白石灰刷在红砖墙上,此时看来格外的扎眼。
老村长又一次感觉尴尬到老脸挂不住。
“你这孩子……”
他嘴皮哆嗦了又哆嗦,却又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生男生女都一样,可是国家提倡的。墙上这标语,还是他亲自指挥人刷上去的。电视上,村头的大喇叭里天天都在讲:男孩女孩都是祖国的花朵,都能长成栋梁之材,不能重男轻女。
他能跟国家唱反调吗?
站在这标语下,他能跟一个孩子解释说:孙大头是捡来的,可孙大头来时就十三四岁了,能吃苦能卖力气,给他两分自留地是拴住他,村里生产队不就白得一个现成的劳动力?
为什么给孙大头分地村里没人说闲话?因为除了自留地是自家的,孙大头的大部分力气都用来为生产队干活了。集体分配制就是大锅饭,他干多了,就有人能偷懒。他干得好,年底大家都能多分粮食。大家都能得好处,这才是真的好。
你家那个小丫头,捡回来就是吃白饭,还得吃上好些年才能长大干活。落户以后按政策,年年还要算他一份基本口粮,已经是从村里的仓库里往外扒拉了。再分地那就是浪费,就是得罪人!
这些利弊关系,成年人当然心领神会。只是要对着一个眼眸清亮如水的孩子讲出来,又实在开不了口。
老村长只能干笑着说:“这可不是重男轻女。爷爷是看你们家都是小孩子,你妈平时每天上课那么忙,也没有时间去折腾自留地。你自己那块地,在山上都没怎么种,再给这丫头分一块,种不动就太可惜了。这土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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