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预言(1 / 2)
宋都。公子卬府。
“公子,公子,三公子又不见了。”仆役一脸焦虑地找到公子杵臼,后者正捧着一本上古棋谱,屏气凝神地琢磨,时不时还拍拍后脑,大呼玄妙。
“公子。”随着杵臼愤怒的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仆役的音量渐渐下行。
“又不见了?”三公子觉得自己要是不杀一批人,这帮卑贱的人根本不会认真对待自己的使命。
他一跃而起,咬牙切齿地抽出自己的周刀。
仆役显然吓得不轻,头如捣蒜,额头上渐渐出现了血色。
剑拔弩张之际,公子卬如鬼魅般出现。
仆役一脸差异,公子卬指了指书房,领着哥哥入内。
公子卬醒来有一阵子,在确信自己魂穿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收集情报。
我身体的原主人是谁?我在哪个朝代?照顾自己的家人是谁?
然而语言的隔阂让交流恍如黄河天堑般困难。
公子卬原计划像日本教授金田一那样,通过绘画和他人交流,笔墨一定在书房里。闯入书房后,他发现了大量的竹简。
大篆、大篆和大篆写满竹简的每一页。
“我一定处在先秦。”宋国的宋篆同后世的印章上的大篆颇有些出入,毕竟嬴政这老小子焚书坑儒,只留下了秦国的篆书,考古发现的战国七雄的篆书藏量虽有,但不够丰富。至于宋国这种早早被灭掉的扑街国家的篆书嘛,更是凤毛麟角。
拉着眼前这个稠衣华服的贵公子,公子卬软磨硬泡,指着书页要他教授文字和读音。
公子杵臼喜出望外,他原以为弟弟的失心疯没得治,但是肯潜心向学,定然还是有未来的。
他手把手教弟弟写字和发音,从数字开始,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童年的时候,兄弟在学室中修文诵诗的时光。
公子卬聚精会神地听着,目光如炬,片刻不离开狼毫。
篆书和楷书实在太像了,毕竟系出同源。“一二三四”都与楷书一般无二,等到了“五”字,就变成上下各一横,中间一个叉。
凭借后世的记忆技巧,他很快记住了数百个字,寻了块木板,刻上字形、简体字和国际音标的发音——毕竟拼音系统没有收录小舌音。
“没想到,方者的羊鞭还真就这么神奇。”杵臼亲眼目睹弟弟是方者医好失心疯的第一例,感慨弟弟的福缘着实不浅。
见弟弟在木头上鬼画符,杵臼讶异地询问,但略一想,惊觉自己要说的话,大部分的词汇都没有教过弟弟。
咕咕咕,数个时辰从笔尖悄然流失。天色在不知不觉间暗沉了下来,杵臼饥肠辘辘才在肠胃的抗议声中吃晚饭。
小米粥、羊鞭、蔬菜和炖肉。公子卬一边温习木板上的字,一边用筷子往嘴里塞。十几个木板上八百多个大篆赫然书就,公子卬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当初我就是这么准备高考和考研的。”如果今天加把力,将八百个常用字铭记于心,差不多就相当于后世小学一年级的水平了。
先秦的食物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公子卬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草草喝掉小米粥,就往屋里钻去。
“三公子真是向学啊。”见到这一幕,仆役由衷地赞叹道。
……
阳光透过丝绸的窗帘投入房间,蝉意与鸟啼争鸣,交织成一阀颂歌。
“你是我兄弟吗?”当杵臼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张打脸像浮雕一样引入眼帘。
杵臼大惊失色:“你怎么进来了?”
“你是我兄弟吗?”公子卬重复道。
“额,是的,我是你仲兄,杵臼,你还有一个太子伯兄和一个公子季弟——鲍。”
“那我是谁?”
“你是公子卬,姓子,氏宋,字子瞻。咱们的父亲是宋国的第二十代君主。”
“宋国,是微子之封,殷商之余的宋国吗?”
“然也。”
公子卬的大脑急速风暴。自己是宋国第二十代君主的儿子,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宋襄公是十九代目,那自己的便宜老爹就是二十代目宋成公王臣咯?
左传里面记载宋成公即位第十七年薨,他的弟弟公子御杀死太子自立,屁股还没坐稳,就被人民推翻,大位莫名其妙地就落到了眼前的便宜哥哥身上,是为宋昭公。
宋昭公无道,历史书上的无道不是说他是无道昏君,忠奸不辨的哪种,而是没有道术——治国御臣的权谋,最终被四弟公子鲍,也就是二十二代目,宋文公弑杀。
公子卬记得,历史上的公子卬在乐豫下台后继任大司马,也就是国防部长——宋国历来是兄弟政治,哥哥当国王了,弟弟当宰相或者大将军辅佐,不过公子卬当年就被公子鲍的姘头——王姬给宰了,手持节杖而死,尸体被弃于睢水。
“既然我来了,公子卬的历史就要改写了。嗯。王姬、公子鲍,一个祖母、一个弟弟,得先下手为强,趁他们还没做大,弄死他丫的。”
公子卬摸了摸下巴:“仲兄,那咱们现在在哪,今天是什么日子?”
“自然是宋都商丘,今天是君父登基十七年的四月最后一天。”
“什么!”公子卬震惊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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