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身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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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相山额角勐地一跳,而后强自平静下来道:“令姜熟读史书,自当知晓,历朝历代中,兵权在握的异姓王虽得皇帝看重,却也同时担着皇帝的猜忌和防备,一个不慎,便会落得举族皆亡的下场。”

“如镇北一族这般手握重兵的,我们贺府自然不该与之过于亲近。贺氏本就是大族,已然够显赫了,若是与之结了姻亲,便犹如烈火烹油,稍有一个不慎便是得不偿失。”

贺令姜指尖棋子闲敲,闻言点点头:“阿爷说的有理。”

贺相山松了一口气,刚想抬手继续落子,便听她又继续道:“只我怎地觉得,阿爷之所以让我远离镇北一族,却不如您说的这般简单?”

贺相山呼吸不禁一滞,笑笑道:“令姜觉得还能是何理由呢?”

贺令姜放下手中黑子,坐直了身子看着贺相山道:“阿爷的理由,自然能服人心。可是,您对那镇北一族的态度,可不是仅仅不结亲而已。”

“女儿瞧着,若不是圣人下令,让我与裴世子共查北地神宫之事,您恨不得让女儿同整个贺家都远离裴世子,与镇北一族毫无瓜葛才好。”

镇北一族虽则手握重兵,有惹得帝王防备的资本。可自大周立朝以来,到如今几十载,镇北一族皆安守北地,尽职尽忠,从未生出旁的心思异动,徒惹皇帝猜疑。

“到如今……”她放低了声音,继续道:“上头这位虽则比不得先皇那般全然信任镇北一族,可也并非目光短浅、气量狭小之人。只要镇北一族安于北地、不生异心,他便不会兀自出手。”

“裴世子到郢都来,无论是为着神宫之事也好,还是这镇北王世子恰好呆在他眼皮子底下也罢,圣人可谓是乐见其成。旁的世族权贵,不说特意与之交好,到底也有几分打好关系的心思。”

“缘何阿爷您,却独独对裴家避如蛇蝎?”

贺相山对裴家、对镇北一族的避讳,绝然不是他口中所言那般简单。

早在临川之时,贺令姜便知晓贺家有一旧事,惹得皇帝猜忌生疑,因而为求安稳,这么多年都安居于乡野不出。

如今,皇帝既然召了贺家归来,当是不计前嫌才是。即便他对贺家心存利用,但只要贺氏自此谨遵皇命、安分守己,也应无虞,

可贺相山又处处小心翼翼,怕贺氏被鸟尽弓藏,怕她光芒太盛,又怕她与裴攸走得太近。

这般看来,那惹得皇帝猜忌的因素,怕是从未澹去消失,且极有可能在不经意间便被引爆,甚而给贺氏带来灭顶之灾。

而贺相山如此避讳裴攸……

贺令姜双眼微眯,也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贺氏一旦与镇北一族走得过近、牵扯太深,绝对会引起皇帝警惕,甚而叫他对贺氏出手。

听着她心中猜测,贺相山不由苦笑:“令姜,你这般聪慧,我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了……”

贺令姜清浅笑道:“好与不好,单看阿爷从什么角度看待了。既然女儿都猜到此处了,阿爷,您不妨便将实情告知与我吧……”

“您当知晓,女儿若是就此生了探查的心思,不会空手而归的。”

只这些日子来,贺相山对此事不愿说,有意瞒着她和贺府之人。

她本无窥探贺氏隐秘旧事的意思,加之又一心忙于神宫之事,也便暂且将其搁置一边。

但到如今,贺氏在郢都愈发受人瞩目。

这等极有可能随时给贺氏带来祸患的旧事,还是弄个清楚明了得好。

“令姜……”贺相山张了张嘴,话在嘴边打了几转,正想出口,却觉马车微微一顿便停了下来。

“郎主,七娘子,到家了。”车夫隔着车门,扬声提醒。

贺相山心中一松,欲要出口的话就这般咽了下去。

贺相山站起身子,微微俯身拂了拂衣袖:“到家了,先下车吧。”

贺令姜悠悠一笑,将手上把玩的棋子投入棋篓之中,而后也跟着站起身:“我随阿爷到书房去。”

正在躬身下车的贺相山闻言叹息,这孩子,今日若是得不到答桉,怕是不会放弃了。

正如她所说,若是她下定了决心去查,凭着她如今的心思手段,这事终归还是瞒不住。

“那便来吧……”贺相山无奈叹息,抚平了衣衫便抬步往府中而去。

贺令姜紧跟其后。

挥退近卫仆僮后,书房之中便只余贺相山、贺令姜父女俩,两人一时无言,沉静的气息在房中无声流淌。

贺令姜挑眉,看向沉默不语、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贺相山:“阿爷叫女儿来,莫非是叫我陪着您一道沉默静思的?”

“你啊……”贺相山幽幽叹气,而后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从书桉下的暗格处取出一只巴掌大的木匣,起身递给贺令姜。

“打开看看……”

贺令姜垂眸看着手心的木匣,里头是一只小小的玉佩,温润剔透,其上凋镂着一尾展翅高飞的凤凰。

玉佩以朱红色的丝线串起,许是经年流转,那丝线已然不负往日鲜亮。

她仔细打量着这玉佩,指尖摩挲似有异样,她将其翻转过来,便见背面凤身处刻着一个小字“姈”。

眉心微蹙,贺令姜不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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