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讲个故事（2 / 2）

护士摇了摇头，“如果出钱的是你家人，就算你们关系不好，那也应该算你的钱啊！所以你怎么会没钱呢？”

“……说实话，我有些羡慕你。”墨白犹豫了一下，“出钱的也不是我的家人，而是我的家人的家人，我的家人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好像有些绕，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大概明白了。”王护士点了点头，“那你真正的家人呢？他们就不管你吗？”

墨白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真正的家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抱歉，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王护士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继续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其他亲戚吗？他们也都不在了？”

“他们当然还在，而且大概过得很好，可我更希望他们并不存在，这样我现在说不定能有一些钱，而不是全靠别人出钱来活着。”墨白自嘲道。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别人愿意出钱帮你，那说明你值得让他们帮，能力也好，运气也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远得不到，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想着受之有愧之类的。”

王护士继续说道，“你那些亲戚确实很不应该，他们实在太过分了，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既然他们拿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那你就应该拿回来啊！只是抱怨有什么用？”

墨白被王护士好一通说教，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钱的问题，看起来王护士恨不得将他取而代之，他挣扎道：“……我也不想的，但我确实无能为力，刚成年没多久我就被送到医院接受治疗了，根本来不及拿回来。”

“这样啊，那实在是太可惜，啊不，太遗憾，啊不，太……哎呀！反正就是我理解你了，你也懂我的意思吧？”王护士放弃用语言解释，尝试用眼神表达。

“……大概懂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墨白看着不断眨眼的王护士，犹豫道。

王护士松了一口气，并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睛，道：“那就行了，都一个意思。”

“王护士，麻烦给我拿杯水，要凉的。”

王护士听到后接了杯热水，一边递热水，一边道：“喝凉水对身体不好，要多喝热水。”

墨白看着面前冒着热气儿的水杯，又看了看他空荡荡的袖子，无语道：“王医生没跟你说吗？我只喝凉水，而且，水杯不用给我，放旁边就行，顺便给我拿根吸管，谢谢！”

“呃……好像是有说过吧？我记不太清了，我一向烦我哥说教，不过，你要吸管干嘛？”王护士看了一眼墨白，这才反应过来，“抱歉抱歉！我忘记了，我这就换凉水，拿吸管。”

说罢，王护士连忙放下装有热水的水杯，转头去接了杯凉水。

但是等到王护士再次拿着水杯过来的时候，墨白并没有看到她拿吸管，反而拿着一个勺子，他不解道：“吸管没了吗？我记得还有很多的啊！还有，你拿个勺子干嘛？”

王护生一脸郑重，道：“墨白同学，非常抱歉，我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你的情况，所以就让我来补偿你吧，来张嘴，啊~”

墨白看着被王护士递到嘴边盛有凉水的勺子，怎么也下不去嘴，但实在有些渴，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喝了下去，每喝一口，曾经喝中药的感觉就越发印象深刻，嘴里明明是没有任何味道的水，他硬是喝出了苦味儿，就很痛苦……

王护士越喂越上瘾，墨白越喝越痛苦，幸好一杯水并不多，终于是被他喝完了，劝下了还打算再接一杯水的王护士，他躺在床上，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

墨白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王护士，你还记得之前我说的话吧？我说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让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梦。”

“记得啊！怎么了吗？”王护士想了想，点头道。

“我想把那个梦讲给你，你就当听个故事好了，一个可能并不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