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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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我还以为你这黑心掌柜,要把那掺水的黄湖给我喝。”

掌柜皮笑肉不笑,只咧了咧嘴,说道:“没钱,那就欠着。”

沐云真人摇摇头,笑道:“你这厮,当时我可是两颗菜食招待于你,你不说回请我一番,说得这叫甚话。”

“怕你一走了之,我得留点念想,方便日后去这山上讨要。”掌柜语气愈发地冷,不见丝毫温度。

沐云真人又是斟满一杯,凑在鼻尖嗅了嗅,说道:“那我将沐云峰送与你如何?”

语出,不见掌柜脸色变化,露出分毫惊喜意味,依旧是厌恶脸色,说道:“穷乡僻壤,留之何用?”

不闻掌柜如何骂着,沐云真人放下酒杯,嘱咐道:“菜食娇贵,给我看着,莫让后山那孽畜偷偷给我吃了。”

掌柜默然,接过酒坛,亦是倒满开饮。

沐云真人哑然失笑,说道:“吾买的酒水,你怎喝得这般痛快?”

小六端着托盘推门进来,三道菜食,鱼肉皆有。

一一摆在沐云真人面前,不见沐云真人动筷。倒是掌柜,闷头吃着,塞得极满,两腮涨得很高。

摇头,沐云真人轻笑:“鱼腥肉腻,不吃了。”

掌柜低着头不出声,看不到表情,大口大口咀嚼着。

看向小六,问道:“小子可是领悟了奔雷劲?”

小六点头,不解。

“莫要觉得奔雷劲无用。”沐云真人望着小六,笑得如沐春风悠然得意。

“纵是无用,不若他用。”

起身,欲离五层楼去。

至门口,掌柜头依旧不曾抬起,声音沙哑口中食物混杂含糊不清:“这帐,欠下了。”

沐云真人背着身笑笑,头也不回,问道:“说是不还呢?”

不及回话,下了楼去。

正出了飞瀑楼门口,鹤远快步赶过来,挤在沐云真人身前,咧嘴问道:“可曾结账?”

沐云真人摇头:“你家掌柜请了。”

鹤远听闻,当即摇头,自家掌柜脾性,做不出这种事。

眼瞅着沐云真人,鹤远愈发觉得熟悉,开口问道:“是不是哪里见过?”

可不等鹤远作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天昏地转,一片模糊。待回过神来,已是被丢回了一层楼里,倚靠在不知谁的腿上。

抬头望去,瞧得掌柜那张漆黑如墨的脸。

“人呢?”掌柜问。

鹤远茫然无措,起身,摇头:“走了。”

一巴掌打在鹤远脑门上,响声清脆,闻掌柜冷声骂道:“孬货!”

说着,掌柜亦是大步出了门去,留下原地捂着脑门的鹤远,欲哭无泪。

良久,哭声垂泣道:“这都叫什么事啊?”

酒楼依旧。

山上依旧。

沐云峰上,竹海飘摇,竹屋醒目,那把竹椅依然是静静置在小小的庭院里。

只是这次,少了人息。

掌柜穿过竹海,走了进来。过了竹屋,看着那块不大不小的菜园,沉声骂着:“这么个烂摊子,留给我又有何用,一日不见打理,竟是生了虫了。”

说着,市侩抠门儿的飞瀑楼掌柜,嘴上骂骂咧咧,那双眼睛不觉得涨红了些许。

一阵阵得轻风吹过,不少泛黄的竹叶坚持不住,离了枝上,于空中翻转着,飘荡着,落在地面,浑着到泥土中。

那曾经看得眼红嘴馋的菜园,如今真的到了手里,反倒是高兴不起来。

心烦气闷,脚下把一颗长势喜人的菜踩得个稀巴烂,怒从胸中起,喃喃自语:“老东西,难怪燕昭那厮见到山上有人就要踏上一番,说得真是对极了,这山上之人,没一个好东西。”

“山上之人,尽是匪寇!”

掌柜突然伸手揉了揉眼睛,纵是身旁无人,也不曾放下最后的尊严,仿佛那个可恶的老头正躲在不止何处看着自己出丑,依旧是骂着:“这风,迷了小爷的眼。”

胸口酸涩,掌柜不曾挪动脚步:“这笔买卖,小爷亏大了。”

长叹一气,活了大半辈子的酒楼掌柜,眼瞳之中有些许伤感随着几粒微不可闻得晶莹划落。

这座小小的峰顶,今日起,归了山脚飞瀑楼掌柜名下。

绕是如此,掌柜依旧是觉得自己亏了极多,再怎么也补不回那般亏损。

两坛黄湖,送别挚友。

一去不相逢,再见亦无终。

山上之人,尽是匪寇。如今飞瀑楼掌柜,也是成了那令人厌恶的匪寇一员。

帐且记下,如若不还。

那便留个念想。

这片天下,疆域之大,或许无人知晓,更无人完整走完过。

可纵是再大,再辽阔无垠,也总有尽头,总有走完的时候。

不怒山,号称地处极南,于天下尽头,撑起天的一角,巍然屹立在这。

但说是南方尽头,只是对外这般宣城,再往南走,依然看得到无尽地界一直蔓延下去,渺无人烟而已,看不得丝毫人息。

既是如此,也无意间说明了这不怒山威严的地位,潜移默化里,便默认了极南的说法。

若说这不怒山上,当真是说得人烟鼎沸,张袂成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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