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连环棋局(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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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思虑到出兵豫州的后果,谢玄忙向桓温说道:“不可直接出兵豫州,当务之急,还请桓公铲除朝中奸细,探查袁真失踪的真相!”

郗超的微笑泛起凉意,“犹犹豫豫错失良机,只怕会拱手将豫州送与燕人,再想夺回就难了。”

谢玄并不退让,“豫州动向未定便兵临城下,就算袁氏一族有罪,豫州数万军民又有何辜?桓公此举,岂非让晋人寒心。”

桓温默然不语。

郗超语速变快,“豫州军民若是无辜,就该支持我们讨伐袁贼!难道坐等慕容垂挥师南下饮马长江?到时晋人只会骂我等无能。”

“嘉宾兄,豫州不是燕国!先、先不谈怎能轻易对自己人挥刃相向,就、就谈桓公出兵豫州,慕容垂定然会等我们两败俱伤,趁机发难。何况朝中还有奸贼,用兵必会处处受制。届时我军疲惫应战,倒教燕人坐收渔利!”谢玄要忍咳嗽,飞快说完整段话对他来说不太容易。

“所以出兵更要快!”郗超说得斩钉截铁。

谢玄正要反驳,只听堂上传来一声,“好了!”

桓温颌目深吸一口气,“你们所说都有道理。”

几十年的沙场沉浮,让他心如明镜。谢玄的鞭辟入里,郗超的弦外之音,他都明白。

打,死得都是晋人,还可能再输一场。

不打,便可能直接失掉整个豫州。

这江山,何尝不是一场棋局?这场棋招招致命,步步陷阱。一子落错,万劫不复。现下出兵与否,皆为两难。既然那位弈棋人已摆下一局好棋,这一步就该轮到自己来下了。

“打仗,老夫几时惧怕过?”桓温冷笑。

“桓公!”谢玄睁大眼睛。郗超微微一笑。

桓温抬手止住他说话,“不过,老夫可以暂不出兵。”

谢玄舒了一口气。郗超一怔。

“袁真失踪的内情先查清楚。”

桓温话音刚落,郗超和谢玄的声音同时传来。

“不如交给暗卫营。”“请桓公准我前去寿阳!”

桓温眯起眼睛,“嗯?”

见桓公看向自己,谢玄应道:“桓公可还记得,之前与我一同接应大军归国的颖口关都尉刘牢之?”

桓温回想了一番,点头应道:“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生得勇武,怎么?”

“我少时随阿爷住在寿阳,刘牢之是那时的玩伴。他父亲刘建在豫州军中任职二十多年,为人正直,亦非叛国投敌之辈。我去见他们一面,或许他们能帮忙探明袁真失踪真相。就算袁真确已叛国,我亦有信心说服刘氏父子带领他们麾下的豫州军,不与袁氏同流合污。”谢玄这话说得谦虚。其实在袁真之前,乃是谢氏家族长驻豫州。

从二十多年前堂伯谢尚出镇豫州,到十一年前,谢玄之父谢奕卒于豫州任上,后又是四叔谢万继任豫州刺史,谢氏在豫州本有着深厚根基。刘建就是谢尚主政时从军,后来被他父亲谢奕一手提拔起来的人。随着几位长辈接连故去,豫州刺史换成袁真,谢安孤身仕于朝堂,这一切都成了过去。

若能说服豫州军士投诚,自然正中桓温下怀,他沉吟道:“幼度啊,寿阳凶险,你可明白?”

“晚辈明白,既然袁真跟燕人扯上关系,寿阳城里恐怕也不太平。”谢玄平静说道。

“幼度此去千万小心。”看出桓公已经心动,郗超便不再反对。何况大军起拔,还需时日准备。提前潜入寿阳探明内情,或使豫州将帅离心,确实再无比谢氏出身更合适的人选。只是他没想通,此行颇具风险,谢玄派个亲信前往也可,为何定要亲身赴险?

桓温点头,“调几个暗卫营精锐,让竺瑶领头,明日跟你一起出发,护你安危。他们也暂由你调度,你们快马赶去寿阳。无论结果如何,十日后即回建康。”

竺瑶?谢玄抬眼,郗超面色毫无异样。桓公还在等他回答,谢玄忙拱手礼道:“晚辈领命。”

桓温又说道:“另一头……朝中散骑侍郎正有一缺,嘉宾,老夫决意荐你任职。”散骑侍郎侍奉御前,出入宫禁,除了收纳百官奏报呈给皇帝,亦在御前参政,为皇帝执笔拟诏,乃门下中枢的要职。又因跟皇帝走得近,还兼顾规劝皇帝得失。

郗超瞬间明白了桓温的意图。利用中枢之便,掌控百官人心异动,调查朝中暗藏的奸佞。他深深礼道:“超定不负桓公所望。”

桓温抚须点头,站起身来,“今日都累了,就这样吧。”

执礼送走桓温,谢玄和郗超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各自起身出门。这一路,除了讨论一番去寿阳的安排部署,便再无别话。

天空破晓,晨曦照耀在露珠上,映出两人上下翻飞的身影。汤山别院依山势而建,一道石梯从山脚径直而上,通向最高处的一汪碧潭。碧潭被一面崖壁包围,一挂瀑布飞泻而下跌进潭中,激出阵阵碎雪。潭水冒着热气,从一处豁口涌出,分出数条溪流,汩汩流往各座小院。

谢玄和孙无终正在潭水边的空地比武。这里被布置成练武场,空地上还放置着一排排武器陈列架。每日辰时不到,谢玄必定起床练武。练得无趣时,就叫孙无终来陪练。他们手里拿的只是树枝,比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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