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后湖清谈(2 / 3)
“嗯。”谢玄点头。
叶夕睁大眼睛,仿佛见到一个崭新世界,“虫鸟是否逍遥……你们需要弄得很明白?”
谢玄想了想,“虽辩虫鸟,实为辩人。只要棋逢对手,便可不舍昼夜。”
“是景色不美?饭食不香?还是日子太闲?”叶夕更诧异了,“还谈得不舍昼夜。你们这境界实在令我……佩服。”
“也不是人人都觉得有趣。”
“那你喜欢吗?”叶夕突然有点好奇。据她观察,谢玄平日话少,可绝非讷言之人,只要开口,能把她呛得心口呕血。所以他是喜欢辩论,还是不喜欢呢?
方才两人低声闲聊,附近已有士子注意到。回头见是谢玄,他们不好明目张胆地看,便悄然竖起耳朵听。当叶夕问到这里,那些人更支起身子,想听到谢玄的回答。
谢玄的嘴张了张,几欲开口又停下,最终答道:“一言难尽。”
周围众人悄然摇头。
叶夕“噗嗤”笑开,唇边浮出俏丽的笑靥,“喜欢便喜欢,不喜便不喜,为何是一言难尽?”到晋国之后,她还不曾笑过。
“笑笑多好,何必成天扮只河鲀。”谢玄没回答她的疑惑。
叶夕敛了笑意,正色望向前方,“你看错了,我没笑。”
“嗯,我看错了,你就是只河鲀。”
谢!玄!叶夕咬牙一瞪。忽觉周身泛起一阵不自在,四顾寻觅,发现前排有个绿衣士子正扭头盯着自己。见她望来,那士子猛然回身,她也没看清对方长相。难道讲话大声扰了别人?她放低嗓音,“前面有人在看我。”
“没事。”谢玄面色如常,“坐半炷香便走,带你到竹林逛。”
待台上两个人说完长篇大论,叶夕已经昏昏欲睡。这时又有一人轻扬麈尾,曲身一礼,朗声道:“二位所言甚为精妙,但超却不敢认同。”仿佛打开了什么阀门,场上士子顿时双眼放光,面带期冀,连会稽王也坐直身子,目光炯炯看向他。
声音在哪听过。叶夕眯眼望向台上,看清是郗超。
“超以为,榆枋蓬蒿低矮逼仄,不过囚笼,鸠雀腾挪一生,桎梏一生,无奈困守于斯,安得逍遥?”郗超语速很快,他嗓音低沉时,如阵阵闷雷撩击耳廓,高亢时又如大河滔滔震慑人心,士子们听得一脸陶醉。
会稽王司马昱又问:“嘉宾啊,若蜩鸠冲上九天,岂非能得逍遥?”
郗超摇头一笑,“九天之翔,扶摇万里,鸠雀咫尺之翼,路程未半便就力竭,勉强跋涉,疲态尽显又何来逍遥?”言罢,台上众人纷纷思索该如何诘难,一时无人应答。
“原来在清谈名家郗嘉宾的眼里,鸠雀就不配逍遥。”场下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郗超朝台下望去,眸中露出复杂神色。谢玄一讶,又是一脸无奈。
一位士子站起来,“腾挪是困守,高飞是勉强,你先认定它不配,鸠雀如何飞都无法入你的眼。蓬蒿低矮又怎样,腾挪之鸠乐在其中便好。跋涉万里又怎样,高飞之雀心向往之便好!无论如何选择,它们起飞时,心中已得逍遥!”
这人连连反问,一句快过一句。叶夕只能看到背影,他一身蓝衣,仰头望向郗超,虽不见表情,却能从挺直背影中看出一身风华气度。
郗超垂眸浅笑,又抬首看向蓝衣士子,“非我眼中的鸠雀不配逍遥。而是这世上,生为蜩鸠便注定辛苦,偶然之乐也难掩疲惫一生,何必强说逍遥?”
蓝衣士子摇头,“这世上谁不辛苦?百尺高楼尚且风寒,大鹏高飞万里,也得凌霜负寒倍加艰辛,对吗?”
郗超点头,“不错,但……”
未等郗超说完,蓝衣士子抢话道:“你既承认蜩鸠大鹏会各自辛苦,为何却不认它们心中有各自的逍遥?”一语说罢,场上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就连不懂清谈的叶夕,也不禁被此人话语吸引。
郗超一时怔住,把麈尾掩在鼻前,蹙眉思索。
清谈之道就讲究思辨敏捷,一时语塞便落了下乘。会稽王司马昱哈哈大笑,“王子敬不在,本王还以为没人能说过郗嘉宾。阁下看着眼生,不知是哪家门下子弟?”
“蔽名无足挂齿。”蓝衣士子向会稽王一礼,“不过是谢公子的族中伴读。”
“谢玄谢幼度的伴读?”
“正是。”那人对司马昱的语气恭敬得多。
谢玄眉头一皱,好端端提他做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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