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55章(1 / 5)
“姐姐怎知孤的外甥是三思,或是个软软的女孩子呢?”谢涵嘟囔一声。
谢娴抿嘴一笑,脸上泛着柔柔的光,“刚刚过来的老医工说是个男孩子。”
谢涵一愣,随后笑着连道三声好。
虽说男孩女孩都是谢娴的骨肉,他都会喜欢,可对谢娴而言,诞下玖氏的嫡长孙,对稳固她在玖氏的地位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一刻钟后,马车在一座装潢大气、秀丽别致的府邸前停下。谢娴虚弱地出来,靠在文绮身上,换了软轿进了后院,召来府内供职医工。
谢涵则往前院去,玖氏家主玖玺琏闻讯赶来,“不知太子前来,有失远迎,失敬。”
玖玺琏人至中年,身材倒没走样,脸部轮廓十分方正,两颊美髯翩翩,看起来沉稳持重,还有几分儒雅气质。
但也只是看起来,他与谢涵说话时,一手虚搭在腹前,一手弯在背后,仗着比谢涵高几寸,俯视下来,声音也四平八稳无一丝他口中的歉疚,隐有倨傲之意。
他是齐国四大氏族之一玖氏的家主,权倾国内,玖氏子弟遍布全国,从军方到政坛。
他的弟弟久玺桓乃齐军上军上将,手握齐国六分之一的兵力,他的长子位列大夫,素有贤名。可以说他脚跺一跺,整个齐国都要抖一抖。他确实有倨傲的资本,也确实该倨傲。
但谢涵有个毛病,他就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傲。很明显的,从霍无恤到赵臧,从贪狼到应不肖,能收拾的都被他收拾了一遍,不能收拾的也全刺了一遍。
此刻,他淡淡笑道:“论礼法,家主该在正门前迎孤,现在却至孤走到前园时才过来,确实有失远迎、十分失敬。但知错能认,善莫大焉,家主很好。”
玖玺琏顿了一下,或者说懵了一下――从来没人能把寒暄的话曲解到这种地步;除了国君,也从来没人敢要他去正门口迎接。
没错,礼是这么要求众臣对国君与储君的,但他们岂是一般的众臣?
反应回来后,他脸色一僵,这话他也很难接下去。
还是谢涵绽开个笑,“更何况,孤与家主,除却是君臣,还是亲戚,您是姐姐的公公,算来孤是小辈,依孤看不用讲这些繁文缛节,家主何必这么客气较真呢?”
玖玺琏深吸了一口气,“岂敢托大,礼不可废。”
谢涵吃了一惊,“什么?现在让孤退回大门口,您重新来迎一次,不可,这折煞小辈了,而且孤急着去见姐姐。”
玖玺琏根本跟不上谢涵天马行空的思维,僵笑道:“……殿下可是听岔了,老夫何曾说要殿下折回大门了?”
谢涵奇怪,“难道不是?孤叫家主莫要较真,家主却说礼不可废,又知错认错,难道不是要知错就改?”
玖玺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面皮耷拉下来,他唇薄头细高颧骨,笑容一散,就显得有几分刻薄寡恩,“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涵对他骤然变色的脸恍若不见,长长舒一口气,拍手道:“看来不是啊。那可真是太好了,看来玖伯父果然是拿孤真的当亲戚看了。”
他纯然喜悦的笑脸和雀跃的话语十分有感染力,却直把玖玺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一阵胸闷里,耳边那个讨厌的声音却还在继续,还变成了那种小期待、小羞赧的语气,“既然伯父真把涵当小辈疼爱,那涵有个不情之请就直说了?”
不,不要说。
玖玺琏又深吸一口气才忍下这句心声。他觉得这段对话的戏肉要来了,对方绝不会是无聊找他来扯皮的。那刚刚说他“不敬”就是威吓,说什么是“小辈”是给个甜枣?看来是有要事相求?
如此粗糙的手段。
居然是被朝野称颂的贤太子。
先君的眼光果然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
看来这一任的诸公子都不行,才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发散了一会儿思维,一边假惺惺地可惜齐武公的选择,一边嘲笑一番诸公子,终于舒了胸中一口被一噎再噎的郁气。
他再看谢涵这个“称大王的猴子”,决定且听听对方要说什么,“殿下请说。”
只是请说,可没有答应。
谢涵看着对方身上又现隐隐傲然,心下惊讶,但正事要紧,遂继续用“小辈音”道:“姐姐在路上动了胎气,涵为人弟,心中担忧,可否请家主为涵带路看望姐姐?”
玖玺琏:“……”说好的有要事相求呢?他还能拦着媳妇的娘家人来探望吗?
又一口气堵嗓子眼,“殿下说笑,殿下看望公主,理所应当,自去便好,何须请求?”
“可涵不认识路呢。”
“……”
等玖玺琏带着谢涵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一个做公公的带人去媳妇那儿可不好,遂招下人去知会妻子一声,让她在谢娴园外和他们一起过去。
谢涵嘴角一直噙着抹笑,但见玖玺琏从头到尾没有关心过谢娴,哪怕一句问问“怎么动胎气”等等的话都没有,那笑便越来越冷。
而玖玺琏之前被谢涵遛弯子遛了一大串话,没空注意,现在后知后觉反应回来对方身后还带了一串卫士,就这么往后园过去……他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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