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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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秋花了一两碎银,从宁仲常交好的官员奴仆处买回消息,令王婳裳震惊。

户部侍郎凌大人死于毒杀,今日凶手找到,正是跟随侍郎多年的书童。书童什么都招了,徐澈亭却发现不对,返回书童住所搜查,在地下竟掘出了三百两官银。私人使用官银乃杀头大罪,一个书童哪来这么多官银?户部银库每年积存银数,按年查明进呈。账本都是做平了的,明面上根本看不出少了三百两。徐澈亭进宫将此事禀明,靖德帝立马下旨清点库银,这一查不得了,岂止少了三百两,竟整整少了三十万两!

国库失窃,龙颜大怒。命大理寺联合刑部共同查案,在一个月内揪出蛀虫,否则唯人是问。户部官员悉数被押大牢问审,连平日里交好的官员都免不了各种盘查。宁仲常运气不好,恰好在凌大人暴毙前日与其在春芽楼品茗,徐澈亭顺藤摸瓜,查出当日茶钱中掺了未火耗的官银。当日茶钱乃宁仲常所付,因此惹祸上身,怀疑他与凌大人勾结。

王婳裳一听,安慰自己,“凌大人是户部侍郎,那官银指定他监守自盗。父亲只与他在一起喝了次茶而已,想必问明情况就没事了。”

馥秋“嗯”了声,“夫人已经去打点了,徐澈亭顾念和宁府的旧情,想必不会刁难。”

王婳裳叮嘱她们暂时不要让宁霓宁绩知道,以免徒增担心。她忧心忡忡的等待,直到月上柳梢,宁夫人才红着眼眶归来。

“母亲?事情如何了?”

王婳裳赶紧询问。

宁夫人眼底立马蓄满了泪,缓缓摇头,“朝中人人自危,都怕跟此事扯上关系,我想见他一面都见不着。”说着说着,宁夫人啜泣起来,“他今日衣裳穿的少,牢里阴冷潮湿,也不知会不会生病。你知道你爹稍有不适应便会长荨麻风疹,这在牢里可怎么待啊!”

王婳裳扶着宁夫人的手微微一颤。

她抬眼,“父亲长风疹?”

“这几日春暖,他路过花花草草就痒得不行。”宁夫人抬袖拭泪,“今日去王府太匆忙,都忘了给他带上魏太医配的药膏。”

王婳裳心念一动。

她让宁夫人将药膏取来,借此名义探望宁仲常。

宁夫人立刻摇头,“徐澈亭出了名铁面无私,怎会同意你去给你父亲送药?”

无论王婳裳如何请求,宁夫人就是不答应,她已经受了一整天的白眼,不愿女儿重蹈覆辙。

王婳裳无可奈何。

她只好哄着疲惫的宁夫人先休息,待宁夫人熟睡,故技重施,命陌冬打好掩护,自己带着馥秋偷偷拿了药从后门离开。

王婳裳知道希望渺茫,但为了宁瑛,必须做出尝试。

大理寺衙门在玄武街,距离不算太远。王婳裳和馥秋披着黑色斗篷,在夜色中穿梭。

路过贴了封条的春芽楼,发现门竟然没锁,王婳裳眼神微亮。

她看四下无人,掏出火折子,对馥秋小声道:“你在这里等我。”

“小姐,你去干什么?”馥秋大惊。

王婳裳道:“父亲是在春芽楼出事的,我想进去看看有无线索。”馥秋想要阻拦,“不行的!就算有线索大理寺或刑部都搜刮干净了,你找不到……”

王婳裳不想耽误时间,趁馥秋说话的空档,已然闪身钻了进去。

楼里黑漆漆的。

寂静落针可闻,王婳裳可以听见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声。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有证据也不不是她能找到的。她来这里,只是想印证一件事。

借着手中零星光线,王婳裳踏上二楼。

二楼有六个雅间,王婳裳摸了摸袖中的药膏瓷瓶,心头稍定。她将房门一间间推开,铺面而来的茶气混合着室内的沉木,有种说不出的怡人清香。

到了最后一间,王婳裳刚推开门,就听旁边乍然出现一声阴沉冷冽的呵斥,“什么人?”

王婳裳吓得转身就跑。

擅长贴了封条的茶楼传出去可是要挨板子的!

楼道狭窄,王婳裳胳膊撞到墙壁,火折子“啪”的掉在地上。她顾不得捡,跌跌撞撞跑下楼,就被人追上。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窗中透出的月色皎洁。

但见对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霍然成爪拽住王婳裳后衣领。王婳裳不由得转身,下一瞬就被扼住了纤细雪白的脖颈。男子力气太大,王婳裳毫无反抗之力,连连倒退数步,后背砰的一声撞向大堂桌沿,被狠狠摁在桌上。

王婳裳想要挣扎,不小心将桌上的茶壶水杯拂落,噼里啪啦摔一地,瓷片飞溅,水流的到处都是。

她被掐出眼泪,只看清男子高大挺拔的模糊身影。

“你夜探春芽楼,有何企图?”

男子上前两步,一抹淡淡的月光仅照亮他轮廓俊朗的下颌,以及紧抿的薄唇。

王婳裳因为窒息眼前发黑。

她又踹又踢,但对方的手却如铁钳牢牢桎梏,动摇不了半分。

男子单手摁住她,右手从怀里摸出火折,便要去点燃桌上的蜡烛。

王婳裳心惊胆战。

绝不能被发现身份!

否则帮助宁瑛不成,反而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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