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国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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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寺乃皇寺,重大节日靖德帝会率妃嫔大臣在此进行祭祀。平时向广大百姓开放,香火十分旺盛。

王婳裳跟着宁夫人宁霓一路参拜,心思却不在各路神佛。

趁着宁夫人宁霓喝斋茶,她尿遁离开,找到寺庙里沙弥打听,得知延华大师最为精通佛法妙义。王婳裳动了心思,给那沙弥二两银子,希望求见延华大师指点迷津。

沙弥犹豫片刻,还是收了银子,带王婳裳来到后院一间禅室。

王婳裳刚在门口站定,禅室的竹门忽然从里打开,走出一名手执拂尘、身穿渐变天灰道袍的青年道君。

王婳裳复看了眼禅室门口的“佛”字,确定没来错地方,下一刻,就听旁边的沙弥惶恐地双手合十行礼,“见过国师。”

……国师?

大元朝那个赫赫有名的国师孟千悲?

王婳裳愕然,下意识将目光落在道君清冷严肃的脸上。

孟千悲朝沙弥点头,旋即询问王婳裳,音色淡淡,“这位善信是要求见延华大师吗?”

王婳裳“嗯”了声,“是的。”

孟千悲侧身给她让出位置,岂料王婳裳刚左脚踏进禅室,就听一道和蔼慈祥的声音道:“女施主请回吧,你的请求,恕老衲无策。”

明明是拒绝,王婳裳却仿佛看到了救星。

但良好的礼貌让她没有继续擅闯,而是站在门口,焦急道:“大师既然猜出我的来意,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延华大师叹气,“一切皆由天定,办法不在此处。”

“容大师替我指点一二,我……我真的很迷茫……”

这些天她强装镇定,内心其实一团乱麻。

宁瑛的家太好了,她怕她会沉溺于其中。与其这样慢慢适应,不如早点脱身抽离。她一个低贱的商户女,怎能霸占恩人的幸福?

王婳裳不想这样。

想到自己原本糟糕的处境,悲从中来,期期艾艾地道:“好似我这一生,都是不如意的。”

亲爹不管,母亲早逝,疼爱她的祖母又生了病,备受姨娘庶妹排挤磋磨。好不容易到了嫁人年纪,却莫名其妙跟人换了灵魂。

禅室寂静,随即传来一声叹息,延华大师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佛说,缘起缘落,缘生缘灭,万象皆为心造。不如意的不是人生,而是你的心。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王婳裳蹙额不解。

想要再问,延华大师却下了逐客令,“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言尽于此,你请回吧。”

“大师,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沙弥立刻帮大师关上禅室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女施主,请不要打扰师父参禅。”

王婳裳自知今日无法得出结果,郁郁转身。

走出没几步,忽然听身后人道:“延华大师的意思是,希望你缘来不拒,境去不留,看淡得失,维持当下,顺其自然。”

王婳裳讶异地回头。

孟千悲立在嫩叶翠芽的梨树下,彬彬有礼地挥了挥拂尘,“佛家历来讲究缘分。明白了缘分,心就不会被迷在世事当中,也不会被事物的表相所困住。所谓知晓因果,心方清净,就是这个道理。”

王婳裳虽然仍想换回身体,但这几日的迷茫豁然开朗。

她朝孟千悲行了一礼,由衷感谢:“今日能得国师解惑,是我之幸事。”

孟千悲出言解惑,乃是因为王婳裳被拒后态度仍谦卑恭敬,心生欣赏。疏离不失礼貌地颔了颔首,便转身离去。

孟千悲没走多远,突然在走廊下撞见了一粉衣少女。少女拦住孟千悲,一双杏仁眼里似乎掬着两汪清泉,盈盈闪闪的。

“哥哥,你见过我姐姐吗?她穿着鹅黄襦裙,手腕戴着一只碧水镯。”

孟千悲被人尊称过“国师”“道君”“紫阳”“羽士”,乍然听到“哥哥”这称谓,整个人都愣了愣。

宁霓声音娇软甜腻,“哥哥,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孟千悲垂下长睫,忽略掉她黏糯的语气,往后边一指,“在那边禅室。”

“谢谢哥哥!这颗枣栗糖送你吃!”

不等孟千悲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多了一颗东西。宁霓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吟吟地朝他挥挥手,欢欢喜喜去找王婳裳了。

孟千悲摊开手心,看着包裹油纸的枣栗糖,清冷的容颜流露出一丝疑惑。

*

王婳裳今日并非全无所获。

虽然没能得到延华大师的确切回复,但却给找到了新的目标。

好好珍惜当下,努力维持好宁瑛的一切。至于延华大师,他能一语道破,必然知道什么。这次不赶巧,下次再另寻时机,她是不会放弃的。

与宁夫人宁霓会面,二人都质问她去哪里了,王婳裳谎称在庙里迷了路。

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宁霓吐了吐舌头,“姐姐来这白云寺几十次了,竟然还会找不着道。”

王婳裳心底一惊,面上却仍温婉笑着:“许是病了一场,人疲倦脑子也不灵光了。”

“胡说!”宁霓挽住她胳膊,“姐姐在我心里是最聪明厉害的!”

母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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