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男巫的毛心脏(2 / 3)
,半阖的、已经失去开闭功能的眼眶中,被死亡浸透的浓郁黑色形成了覆盖眼球的眼翳,纳尔逊甚至都无法判断它的眼翳之下究竟有没有眼球。
纳尔逊的手中寒芒一闪,一柄锋利的小刀在掌心瞬间凝成,一刀划下,从钉在喉咙正中央的羽毛往下,一直划到肚脐的位置,腐烂的长袍根本无法抵御这柄蕴含着守护神魔力的小刀,它的长袍和下方的皮肉被一刀划开,刺鼻的腐臭气味喷涌而出,被一道透明的屏障迅速遮挡。
这道屏障除了遮挡臭气与可能的毒瘴外,还肩负着聚焦光线的使命,纳尔逊低下头,认真地观察起摄魂怪的内部构造。
它完全就是一具活着的空壳,纳尔逊额角直跳,脸上写满了震惊,那些能够被摘除的器官都已经被丢弃,作为一个活物,它根本无法正常地存活,只能依靠魔力延续自己的存在,细密的魔文镌刻在它如海绵般疏松脆弱的骨骼之上,纳尔逊只翻译了几个字符就猜到了它的用途——诅咒,世界上最恶毒的,即便两年年后也没有哪个黑巫师能够望其项背的诅咒。
这只摄魂怪具备与人类似的结构,但它与生命相关的一切部件都被夺走,取而代之的是命令它在死亡的痛苦中永恒延续的诅咒,骨骼上的魔文充当了它的内脏,连骨骼本身都只剩下承载魔文的价值,它被死亡无限地侵蚀,身上已经不剩下半点儿生命的气息了,但是它还活着,哪怕垂垂老矣,哪怕全身腐烂,哪怕最终骨骼断裂变成一团不能行动的垃圾,哪怕被老鼠驱虫吃个一干二净,它还是存在。
一瞬间,各种和海尔波相关的邪恶魔法条目浮现在纳尔逊眼前,和摄魂怪的情况沾边最多的便是阴尸与魂器两种恶毒的魔法,但毫无疑问摄魂怪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它更像是这两种魔法在研究的过程中诞生的失败品,同时承担了它们恐怖的副作用,但唯一的收获便是作为一只散布绝望的傀儡苟延残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它似乎曾经是个人类,也不知它究竟是得罪了海尔波,还是因效忠落得了如此下场,纳尔逊眼中的怜悯一闪而过,很快被坚定取代,相比两千年后摄魂怪那无懈可击的构造,这只半成品能带给他更多的帮助——海尔波的魔文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作为古代魔文的拿手行家,哪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到海尔波本人,但从这些句段的字里行间,一名毫无顾忌的邪恶巫师形象已经在纳尔逊的心中浮现,海尔波偏爱的魔法与他使用魔文的习惯也被抽丝剥茧地一笔笔记录下来。
“我觉得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皮提亚。”
纳尔逊左右开弓,银质的小刀在摄魂怪的关节处留下森冷的寒芒,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将不能行动的大块头一点点地分解,多亏了海尔波诅咒的强悍,哪怕身体只剩下些许皮肉的连接处,摄魂怪也维持着它的“活着”,那些浑然一体的魔文仍在稳定地运行着。
“你……您说。”
看着纳尔逊残暴的模样,皮提亚不由得带上了敬语。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在预言中看到了海尔波的落幕,也从预言中得知了我们来自未来,想着反正未来海尔波被打败了,我一定知道正确答案,你只要等着我用从未来带回的经验打败他就可以了,是吗?”
皮提亚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抬起发抖的双腿,一步步地向纳尔逊的方向挪了过来。
“我很好奇,皮提亚,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预言吗?”纳尔逊继续解剖着摄魂怪,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就不担心它可能是错的,可能和你以为的不同吗?”
“这是神的启示。”皮提亚答道,“我这一生都在依靠预言做决定,从来没有错过。”
“哪个神?”纳尔逊放下手里的小刀,抬起头,用冷漠但瞳孔中透出炽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皮提亚,“不要告诉我是阿波罗,你能打电话给你的神让他过来见我吗?”
皮提亚抿着嘴,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未来,虽然它们是由传说、野史和我在某些古老遗物中看到的片段构成,但相比你不确定的预言,它们无疑真实很多,”纳尔逊转过身,正对着皮提亚,压低声音,“你敢听么?”
皮提亚低下头,把脸埋在胸前,半天都没有回应,纳尔逊笑了笑,笑声在空旷的神庙中异常刺耳,他等了半分钟,皮提亚还是没有把头抬起来,纳尔逊只好继续转向摄魂怪,继续他残暴的解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小刀剐蹭皮肉与骨骼传出令人牙酸的噪声外,神庙里只剩下了纳尔逊口袋中怀表滴滴答答的声音,皮提亚连大气都不敢出,纳尔逊心中的失望已经积累到无以复加,他实在无法将这个被预言操纵了一生的怯懦女人和历史中拯救半岛的英雄联系起来,他哪怕再厌恶皮提亚这种信命的人,也不会抹消她实打实的功绩。
“好消息是,他的炼金术很次,”纳尔逊抽出一张黑布,罩在被肢解的摄魂怪身上,算是感谢它为世界和平做出的贡献,抓起旁边的本子记录起来,时不时念叨几句,“他的研究方向更偏向于永生和灵魂的掌握,魔法的攻击性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夸张,也许是这个时代并不需要那么强大的魔法?”
摄魂怪已经被切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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