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预言的兑现(1 / 3)
“路德维格……我好想你。”
尼娜的呼唤消耗着她所剩不多的灵魂,稀薄的白雾从空洞的眼眶中喷涌而出,化作一缕凄切的幻影,和戒指中逸散而出的迷失雾交汇在一起,带着血泪与思念,挤进空气中细小到难以察觉的裂隙,向着生者无法靠近的深渊直直坠下。
目睹这一切的穆迪头痛欲裂,虚幻与现实的影像分别在他的独眼与魔眼间来回闪烁,洗刷着他本就虚弱的灵魂与精神,但纳尔逊在为他装上魔眼后留下的耳语再次在耳畔响起:
“阿拉斯托,这双眼睛来自博金·博克,十年前,正是他利用夺魂咒操控了你的父母,他们彼时正在追查翻到巷中的一起谋杀,这样的谋杀已经持续了近百年,”多少年间令知情者守口如瓶的真相就这样被他轻巧地公布出来,穆迪追问过当时的细节,但纳尔逊只是指了指天空,继续说道,“在阳光底下,没有能藏起来的鬼,你的父母在卑劣的偷袭下丧失了自我,在你的亲眼目睹下自相残杀,双双毙命,哪怕在死后,威森加摩也只是给他们扣上了一个叛徒分赃不均内斗的罪名,连最后一丝清白也要夺取。”
还没被穆迪适应的魔眼在眼眶中疯狂地转动着,几乎要挣脱着跳出来。
“阿拉斯托,博金·博克擅长夺魂咒与阴尸魔法,他的魔眼便是他最引以为豪的魂器,他的灵魂,他的记忆,他的魔法,他的权力全部依仗着它,哪怕汤姆已经杀死了他,他也有可能依靠这只眼睛占据你的身份复活,”纳尔逊沉声道,“他已经摧毁了你的家庭,你必须从他的手中把一切夺回来!”
想到这里,穆迪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仿佛有一条躁动的蛇正在大脑中疯狂地流窜,入骨的疼痛让他的眼前一黑,在灵魂的深处,顶着一只血洞的穆迪半跪在虚无的地面上,捡起了被魔杖捅穿了的蓝色眼球,一狠心,塞进了自己的眼眶之中。
破碎的魔眼发出一声濒死的哀嚎,声音挂在了复活石迷雾的尾巴上,偷渡到了死亡的方向。
“皮提亚,现在轮到我羞辱你的徒劳无功了,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又有谁记得你的功绩于牺牲呢?也许现在的世间人早已忘记了你的姓名,也许有资格替你守墓的人只剩下了我一个,前提是……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纪念你的碑铭。”
干瘪的、仿佛只有一层腐烂皮肤挂在骨骼上的赤脚从帷幔下探出,它重重地踩在由压实的迷失雾组成的地面上,每一步都留下了深刻的脚印,每一只脚印中都饱含了浓浓的解脱之意,它的每一根脚趾都紧紧地扣进地面,在地上犁出一道道狰狞凶恶的沟壑。
蜉蝣的残魂从他的头顶冲入帷幔,在扬起劲风的同时,也将帷幔的一角掀起,而这双死人般的双脚也借由它们庞大的数量打开的通路挤了出来!
强劲的吸力从门内传来,将汇聚在门前的幽魂一股脑地卷起、吞入腹中,风中竟有些愤怒的心绪,但这座沉闷的黑色石门却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它本能地捕捉破坏规则的恶棍,却不得不分出更大的心力来引渡这团数量庞大的亡魂。
在这股席卷迷离幻境的恶风之中,只有两道孤零零的身影正在艰难反抗——从门中走出来的人,还有被复活石的力量拉扯、打断了死亡之旅的路德维格·康德。
路德维格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拉扯成了一根细长的面条,一面是进了一半的门,另一面是那双不知何时拽住自己的手,他扭过头向回看去,他的背后朦朦胧胧空无一物,选择继续走向死亡的人没有回头的权利,他和大多数反悔的游魂一样,看不清身后的任何东西。
当他闭上眼睛,尼娜那张明媚的笑脸便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她穿着盛装,那是自己曾允诺过她,从霍格沃兹请来邓布利多教授解决普鲁士的黑巫师后婚礼上的华贵婚纱,他瞒着尼娜在柏林的一家转行成成衣店的小裁缝铺中定制了这样一条婚纱——他不由得紧闭双眼,想要看到尼娜穿上婚纱以后众星捧月的模样——星汉仿佛被她披在了头纱上,莱茵河清澈的碧波是她纱裙上的花边,那些自由自在的鱼儿化作了可爱的珠坠,随着奔跑在汲地的裙摆下闪烁,露出一双闪闪发光、星子般的水晶鞋,一双花一般美丽的、他最爱的眸子中倒映出自己幸福的面孔,两只彼此相爱的手仅仅攥在一起,刻着守誓箴言的婚介在两人交错的目光下摇曳生辉。
突如其来的幸福几乎击晕了他,他想起了在这片死亡之地中漫长的旅途,想起了坐在“霍格沃兹特快”上目睹的一切,他想起了自己慷慨地走向死亡的决心,但这份决心,在看到尼娜言笑嫣然的面容后便荡然无存,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怀念这双夺走了他所有爱的眼睛,他把该死的觉悟丢到了脑后,紧紧地握住了尼娜的手,坚定地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尽管记忆已经随着灵魂的褪色变得模糊,但他还是能想起一生的挚爱,男人的脚步羸弱却坚定,乳白色的轮廓中央,一团砰砰直跳的鲜红色在胸口的位置重新亮起。
“我要回去……尼娜,”路德维格连语言的记忆都支离破碎了,他自以为完整的情话在别人听来他,恐怕只是一段没有意义的呓语,“我好想再看一眼,你的眼睛。”
“啪!”
路德维格已经没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