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命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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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马正在封上最后一块木板——它的鬃毛。

纳尔逊的眼角跳了跳,他竟然没有注意到那些被砍伐倒下的木头去了哪里,在他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群穿着迈锡尼时期风格铠甲的战士,排队举着被砍伐的木头向木马的方向走去。

他们端正地从纳尔逊的眼前路过,目不斜视,仿佛身边的纳尔逊根本不存在一般,他们喊着古老的号子,另一群工匠正围坐在远处的溪边,削切着小一些的木材,制作箭矢与投矛,他们有说有笑,但目光中满是紧张与肃穆,一群祭司打扮的人正围在皮提亚刚刚站立的地方,对着一根空荡荡的树桩祈祷着。

纳尔逊有些疑惑这些人的行为,但很快,那棵游荡的树人逛了回来,从他和皮提亚之间走过,端端正正地停在了那根空树桩的上方,沉默地坐了下来,成为了这片森林中唯一一棵还立着的树。

“你知道这是哪吗?”皮提亚柔声问道,就像一位对着小孩子答疑解惑的老师一般,倘若她真是那位女祭司,从年龄上讲,这样对纳尔逊说话也不为过,“你当然知道,钟爱历史的你,由如何不知道这条围城九年后随军的巫师想出的妙计呢?”

“……”

纳尔逊没有说话,他注视着那群围绕着大树的祭司,他们手中都握着一截黑色的荆棘,荆棘刺破手掌,鲜血滴入地面,魔力滋养着那棵被他们驱使的古树。

“荆棘是那个时代巫师中意的施法媒介,它具备刚强锋利的性质,适合操控与破坏,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呢,”皮提亚侧过身,在那张座椅的右边折下了一段月桂,“在这种时候,彰显守护与和平的木材只能带在诗人的头上。”

纳尔逊有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让他感到有些不爽利,但他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更加努力地寻找起周遭环境的漏洞。

他想起自己上一次看到类似场景是什么时候——一年级返校的火车上,纳尔逊翻了翻一本巫师的《伊利亚特》,其中有一段古希腊巫师利用变形术将古树变成树人伐木,为进攻特洛伊准备战士的武器并制作特洛伊木马的故事。

他看穿了这个所谓“皮提亚”的本质,她从自己的记忆中捏造出实际的幻影,利用他的记忆补全自洽的故事,纳尔逊有理由相信,倘若他下一秒变出巨龙咬断那棵古树,皮提亚也会把它包装成尼德霍格啃食世界树的故事。

“有趣。”

纳尔逊不再觉得她无聊了,他继续用魔咒攻击着皮提亚,她的躲闪每一次都落在了恰到好处的位置,他愈发觉得这种闪躲熟悉,正是他在解析了预言后利用亚历山大运算能力的战斗方式,独一无二,世间仅有,但却被眼前的皮提亚轻而易举地复刻了,甚至达到了他想象中预言家战斗的最优解。

看样子她不光可以利用自己的记忆,甚至还能利用不存在的想象。

想到这里,纳尔逊闭上眼睛,口中不遮不掩地念诵着咒语,指尖荆棘的每一根尖刺都迸发出魔力的辉光。

“霹雳爆炸。”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施法的咒语会飞到哪里,皮提亚会知道吗?

在爆炸的余波消散后,他睁开眼睛,微笑地看着半边身子被炸成雾气的皮提亚,她手握那根刚刚折下的月桂拂过肩膀,身体开始缓缓复原,显然,她并没有躲过这种火力覆盖的随机轰炸。

“拙劣的模仿。”纳尔逊摇了摇头,他举起魔杖,准备彻底摧毁这里了,临动手前,他揶揄地问了一句,“这里的命运是被我夷为平地吗?”

“你为什么对我有这样大的敌意呢?溪边的威尔特宁,”皮提亚轻声问道,“是因为我是一个被命运束缚的预言者,而你,却是一个不信命的先知吗?你因为对命运的抗拒而迁怒于我,甚至不愿意同我心平气和地谈话吗?要知道,命运往往能揭示出更深刻的隐秘,你那样喜爱历史,那样执着于真相,怎么反倒到了这种能够和命运对话的时候,却反而退缩了呢?”

“你是命运吗?”纳尔逊反问道,“再次一点儿,命运女神也可以。”

“我当然不是,”皮提亚有些悲哀地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就不会被命运牵绊至这样的境地了。”

“你掌握了命运吗?你有对于它的话语权吗?”

“我当然没有,哪怕看得再远的先知,也难免会分不清幻影与现实。”

“那你凭什么来教我呢?”纳尔逊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你的最后一个预言就是被我变成了一个笑话,你又有什么立场来对我说这些故作玄虚的话呢?能够被自己的妄想操控的人,我只觉得你是一个精神病人,和那个卑鄙的海尔波一样惹人发笑。”

“这就是我们最悲哀的宿命,溪边的威尔特宁,”皮提亚的脸上露出深刻的悲切,但这个表情却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来源于纳尔逊遇到过的很多人,记忆中的哀伤凝聚在同一张脸上,让人看着揪心,“预言是不可能被推翻的。”

“我很忙,如果是平时,我或许可以抽空来和你聊两句,不管你是谁,或是什么东西,如果你只是为了证明那个关于奥斯维辛的狗屁预言不可撼动,那么你已经成功了,你自己去那座空城里找数量达标的生命去吧,”纳尔逊有些恼火,他感觉自己废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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