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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拦,那并非圣威所在,而是众人皆担忧自己的性命。在杀戮面前,这帮饱读诗书,忠心耿耿的大臣皆没有多大抵抗力。这一次的会面应禅宗少林方丈所请,乃禅宗送给朝廷的一个大礼,而且花易玄真做成了。表面上乃武属晋见,内质上变得在相互之间寻找一个平衡,进而达成联盟之势,届时大半内患可除,更有源源不断的财源。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是一种耻辱,但赵恒选择面对现实,哪怕是帝王,这个天下的大事你便是整日不吃不喝也做不完,一个帝王的寿命面对一个皇朝,那都是很短暂的。他竟然立志做一个守成之君,那便要尽力为后代安顿,尽人事,知天命。
远方。
前往博野路上,张少英一众人换装隐秘而行,白日骑马,晚间架飞翅星夜赶往博野。路至半途,张少英一直在思索,卧龙窟属于清河崔氏一脉,百炼峰属于博陵崔氏一脉,皆是士族后裔,沦落至此,信念上的转变必然有其因。虽说门阀制度早已衰落,但这些家族凭着深厚的人脉,以及祖上的积蓄仍能在乱世中保留下来,足见根基之深厚。与武道诸宗一样,在漫长的时代迁移中,这些组织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皆有一套存活下来的方法,延绵至今。百炼峰,卧龙窟,森狱,西君,黑海皆是黑榜前十之列,唯有白教排在三百多位,并不起眼,张少英断定白教亦不简单于此。
路上,张少英一众刚吃过午饭,便有人前来拜见。其自称断语,卧龙窟的当家人,清河崔氏之后裔。瞧得出,其虽朴素打扮,但气息紊乱,显是疾奔方久。张少英不由喜忧参半,这些人终于忍不住了,黑榜六大家的内幕也将开始揭开了。当下张少英自路边摆了席案相待,见礼过后,张少英请了席。只见老朽端坐之间尽显儒风,张少英诧异之际,亦来了兴趣。一杯清茶过后,老朽扫视张少英,叹道:“你的画像自玄天派开始每年一幅,我皆瞩目。可分为稚气初显,锋芒初漏,睥睨之初,内敛之神,返璞之姿五种不同的阶段。此乃兰君这五年来的变化之路,非比寻常。”话里行间,张少英瞧得出,断语虽年迈,但修养得体,面色红润,并无一般老朽般的蹒跚,反而多了几分开明。与江湖中人认为的那种冥顽不灵,顽固不化全无半点干系。
张少英苦笑而摇头,应道:“非比寻常的背后也许与你们走了同样的一条路,只是我们选择的路比你们要好些。”断语听罢,双眸生色,叹道:“不愧是纵横派的高徒,此等胸襟江湖无出其二。”张少英抬手敬礼,方说道:“一路走来,见过的人太多,名利之间只有一股疲惫感。”断语道:“那是因为兰君不在意名利,又居高位,睥睨之下,岂能入得法眼。”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荀子曰,人性之恶,其善者伪也。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此言一千多年前便精辟独到至此,却仍未改变天下的本质,这是一个悲剧。”断语双眸一震,看来张少英已猜到了六大家的处境,暗叹一声好精明之人,只言片语便能瞧出这许多端倪。断语应道:“道理是永恒的,但人心是多变的。当年黄贼一乱,士族屠戮一尽,不得已四散奔逃。杀戮的世界,手无寸铁的士族是没有反抗之力的。”张少英道:“此即唾贼,亦也从贼,道理之下,又如何心安呢?”断语应道:“利益下产生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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