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穿越300年的情缘(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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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被这些小玩意包围着,但她最喜欢的既不是动物也不是人,它是一枚戒指,她把它戴在脖子上的皮绳上,一条精致的带子,呈木灰的灰色,光滑得像磨光的石头。

她出生时他就雕刻了这尊雕像,是为她将来的女儿而刻的,艾德琳戴着它就像戴着护身符,护身符项链跟钥匙一样,她的手不时地去摸它,拇指在表面上划过,就像她母亲的拇指在念珠上划过一样。

她现在紧紧抓住它,它就像暴风雨中的锚,她坐在马车的后面,注视着一切,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几乎足够高,可以看到远处的建筑物。她踮起脚尖,想知道他们能走多远,直到附近的一匹马撞到了他们的马车,她差点摔倒。她父亲的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回他触手可及的安全地带。

一天结束的时候,木制品都不见了,艾德琳的父亲给了她一个铜钱,说她可以买任何她喜欢的东西。她从一个摊位走到另一个摊位,打量着糕点、蛋糕、帽子、裙子和玩偶,但最后,她在一本日记上停下来,那是用蜡线装订的羊皮纸,让她兴奋的是纸上的空白,想到可以用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来填补空白。

她买不起铅笔,但是她的父亲用第二个硬币买了一捆小的黑色的棍子,并解释说,这些是木炭,告诉她如何按下深色粉笔,涂抹线,把硬边变成阴影,他快速地画了几笔,在纸的的一角画了一只鸟,她花了一个小时抄写了几行字,比他在下面写的字母有趣多了。

日暮时分,她的父亲收拾起马车。他们会在当地的一家旅馆过夜,艾德琳一生中第一次睡在外国人的床上,当她被陌生的声音和气味吵醒时,会有那么一刻,就像打哈欠一样短暂,她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的心跳会加速——先是恐惧,然后是别的什么。

她还没说出口当他们回到维隆的家时,她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了,一个窗户都敞开的房间,渴望让新鲜的空气、阳光和春天进来。

……

1703年秋天,法国萨尔特河畔,维隆。

那是个天主教的地方,维隆,当然是表现出来的那部分,镇中心有一座庄严的石雕教堂,每个人都去那里拯救自己的灵魂。

艾德琳的母亲和父亲每星期都要跪在那里两次,在胸前划十字,祈求上帝的保佑。

艾德琳现在十二岁了,她也一样,但她祈祷的方式,就像她父亲把面包竖起来,像她母亲舔拇指收集散落的盐屑一样,作为一种习惯,它比信仰更自动,镇上的教堂不是新的,上帝也不是,但艾德琳已经开始这样看待他,这要感谢埃斯特尔,他说,变化中最大的危险是让新的取代旧的。

埃斯特尔属于所有人,不属于任何人除了她自己,埃斯特尔像一棵树一样生活在河边村庄的中心地带,当然也从未年轻过,她就像从地面上冒出来,长着粗糙的手和木质的皮肤,她的根深得足以挖进她自己隐藏的井里。

埃斯特尔,他相信新的上帝是一个虚构的东西,她认为他属于城市和国王,他坐在巴黎的金色枕头上,他没有时间照顾农民,没有在木头、石头和河水中间的位置,艾德琳的父亲认为埃斯特尔疯了。

她的母亲说,这个女人注定要下地狱,有一次,艾德琳重复着这句话,埃斯特尔笑着说,没有这样的地方,只有凉爽的黑色土壤和睡眠的承诺。

“那天堂呢?”艾德琳问道。

“天堂是树荫下的好地方,一棵大树盖过我的骨头。”

12岁时,艾德琳在想她现在该向哪个上帝祈祷,才能让父亲改变主意,他把他的马车装满了运往勒芒的货物,给马克西姆套上了马具,但她六年来第一次不和他一起走,他答应给她带一叠新的羊皮纸,新工具来画画,但他们都知道,她宁愿什么礼物都不带带她一起走,宁愿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愿有另一本画板。

她已经没有主题了,她已经记住了村子里那些陈旧的线条,以及村子里所有熟悉的面孔,

但今年,她的母亲已经决定,她去市场不合适,尽管艾德琳知道她仍然可以坐在父亲旁边的木凳上,她的母亲希望她更像伊莎贝尔·塞罗,甜美善良,完全没有好奇心,满足于低头看自己的编织,而不是抬头看云,而不是在想小山那边的拐弯处有什么,但艾德琳不知道怎样才能像伊莎贝尔一样,她不想像伊莎贝尔那样,她只想去勒芒,一旦到了那里,去看看那里的人和艺术,品尝那里的食物,发现一些她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请吧,”她说,这时她的父亲爬上了马车,她应该藏在木制品中间,藏在防水布下面,但现在已经太迟了,当艾德琳伸手去拿方向盘时,她的母亲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够了,”她说。她父亲看了看她们,然后走开了,马车出发了,当艾德琳试图挣脱并追赶马车时,她母亲的手又一次伸出来,这次碰到的是她的脸颊,眼泪涌上了她的眼睛,脸上的淤青越来越深,她母亲的声音又给了她第二次打击。

“你不再是个孩子了。”艾德琳明白了——到现在还不明白——她觉得自己只是因为成长而受到了惩罚,她太生气了,想要逃跑,她想把她母亲的针线活扔进壁炉里,把她父亲店里做了一半的雕塑都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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