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些事(七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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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了凉意,大家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阿玖忍不住了,一把抓住林雨雨的手,取下酒瓶,哭的撕心裂肺:“林雨雨,你他妈别喝了啊!”

“我求求你了,别喝了好吗,对自己好点!”

林雨雨还在地上摸索着剩余的酒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缓缓抬头,

冷笑:“我现在好不好,还会有人在乎吗?”

阿玖冲动的喊出:“我!”

“你?哈哈!”林雨雨嘴角划起弧度,阿玖从来没有见过的弧度。

“我求求你,可不可以就当放我一条生路,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我过我该过的日子!”

阿玖哽咽着:“嗯!”

最后林雨雨跑了出去,阿玖跟在其后,林雨雨边跑边哭,阿玖边哭边追。

阿玖追上去抱着她哭。

然后,然后他送她回家了。

场面一片寂静。

雯雯面不改色,又喝一杯,轻轻把头搁在桌面上,说:

“靠,累了。”

如果你真的开心,那为什么会累呢。

雯雯酒精中毒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她根本不是东北的姑娘,再多喝一点就会死。

医生并没有借此机会夸大其词,捞一笔钱。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服,还有那一个个吓白的脸。

一眼望去,骏哥、鬼哥、杨瞎子、阳总…一排整整齐齐站在吊水瓶处。

唯独阿玖不见了,鬼哥撒谎,说阿玖去嫖娼发泄心中的愤怒被抓了、骏哥撒谎,说阿玖肚子饿去点手抓饼了、杨瞎子撒谎,说阿玖去网吧开好机子准备通宵、阳总撒谎,说阿玖去买丝袜打算作为赔礼送你。

雯雯轻轻的咳了一声,吓得他们七魂八窍。

雪停了,雨也停了,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平稳又均匀,但阳光里雯雯的笑脸那么热烈,她说:“我就不死,怎么样,很了不起吧?”

大家高升呼喊:“牛逼!”

直至出院,阿玖都没有到来,雯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

鬼哥喊:“那你还会回来吗?我好向阿玖交代。”

已经走远的雯雯在阳光下挥挥手,不知道她是说再见,还是说不。

鬼哥把字条交给阿玖说:“雯雯给你的,不行我得回去睡觉,太他妈困了。”

阿玖独自站在走廊,打开字条,上面很短的几行字:

喂!

这次不算。

下次结束,我们再旅行吧!

要是要是我还能活着,活到再见面的话。

身边欢快的同学来来去去,没几个认识。补考失败、感情受挫的阿玖心想,上次说的什么?为什么这次不算?

酒后的脑子果然不够用,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些东西。

“Mg十Z

So4==MgSo4+Z

“6HF+SiO2=H2SiF6+2H2O”

“2H2O2==M

O2(催化剂)==2H2O+O2↑”?

站在满地星光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眺望夜空下的城市。

刘玖的人生中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它们被这条弧形的、细长的高架路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地向前奔,寻找出口。

但是永远不会有出口。

以前这个城市对刘玖就是这样,永远没有出口,前不久忽然有了两个,一个是林雨雨,一个是林雨雯。

但就在刚刚,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出口就已经封死。

现在他自由了,每次他抵达这里都有种想躺在地上放赖的感觉,享受顶楼的风、天光和春去秋来这个城市不同的气味,有时候是槐花,有时候是树叶,有时候是下面街上卖菠萝的甜香。

随后的日子里他发现即使自己什么都不会,也能在海边,听着浪潮,看着篝火,创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

那,那他有回忆。

回忆,这二个字像一柄重锤,击中每个人的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外婆说的对,

他真的很讨厌一月,它送走了我太多太多的,留下的只有被风雪掩埋的枯萎的杏花树。

这是雨啊!

雨也不行。

再见,我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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