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何事秋风悲画扇(1 / 2)
八月的光凌城,繁华盛开,遍地锦绣。夏天的夜晚短暂,却比任何时候更加热闹喧嚣。
中秋佳节将至,徐归宜从承恩公府出来,手上拿着一封家书。一看字迹就是父亲口述,徐小七代笔。信中说,家中一切安好,还有徐小七下个月就及笄了,徐祝宁和徐熹微已在备嫁当中。
徐归宜恍然惊觉,她入东宫已经整整一年。
卢至柔说自己入东宫一年,别的不见长,倒是一曲《凤求凰》弹的越来越顺。她说这话的时候,安若素看了看手上的绣架,成鹤薇摸了摸睡在脚边的小狗,徐归宜则翻了翻书案上厚厚的账簿。
袭月总在无人的时候,笑她,说她这个太子妃当的实在无趣,除了有个太子妃的头衔,就是一堆账簿,不仅有东宫的账簿要看,还要协理皇后娘娘查看宫内的账簿。
至于傅岚宸,自从他从江东回来之后,御史台终于将他撤出了“红榜”名单,听徐承祯说,御史大夫这几个月的重点对象变成了安王。
徐归宜好奇问道:“安王又不用上朝参政议政,皇帝都纵容他,御史大夫参他哪一项?”
徐承祯端的正经,学着承恩公的做派:“风流成性,荒诞无状,有损皇家颜面。”
徐归宜:“可否具体?”
徐承祯重重的咳了一声:“眠花宿柳,青楼常客。”
徐归宜“哦”了一下,大概蚊虫那么大小的声音,这让徐承祯这个君子做派的人,对她的反应不是很满意。
“身为皇家子弟,这还不严重吗?我们官员子弟逛青楼都是要被通报记过的。”
徐归宜一脸平静:“可是安王又不用政绩来证明他的皇族血统啊。”有些人命贵,生来就是天皇贵胄,你能奈他何?
徐承祯被堵得没话说了,但是徐归宜有:“我说,这御史台还真是没别的事弹劾了吗?太子殿下之前不肯成婚,说他悖逆伦常。如今安王殿下,流连青楼,又说他风流成性。”
徐承祯站起身来,争辩道:“那这样说来,你是站在太子和安王一边吗?”
徐归宜觉得这种事情,实在不值得争辩,但是徐承祯既然要较真,她也不会退:“大哥,这跟站队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御史台是制定保管法令的地方,又负责监察百官,责任实在重大。像安王这样的小事,没必要闹到御史台。”
徐承祯显然不认同,气的手舞足蹈:“那就没人管了吗?”
徐归宜也站起身,不甘落后:“就算要管,那也是安王妃的事情。安王夜宿青楼,就算安王妃提刀去管,我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徐承祯恨道:“妇人提刀上青楼,有伤风化,皇家脸面还要不要了?”
徐归宜不解:“大哥,更有伤风化的是逛青楼的丈夫吧?妇人何其无辜?”再说了,人家自己都不在意这皇家脸面,要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臣子来操心?
徐承祯气的脸通红:“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徐归宜死死的盯着徐承祯看了半响,温然道:“大哥,你也不能因为自己和御史大夫有同窗之谊,就事事都受他的同化呀。”
徐承祯大喊道:“胡说!什么同化?我没有!”
徐归宜已经坐下来了,悠然的笑道:“是吗?我下次写信问问二姐姐。”
徐承祯被这句话可吓得不轻:“哎,好妹妹,大人有大量,你可千万别跟你二姐说,她知道了,我可没好果子吃。”
东宫的马车穿过朱雀大街,徐归宜掀开车帘,映入眸中,便是一个极尽繁华昌盛的小天地。夜色垂暮,华灯初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手舞足蹈的商贩,迷离璀璨的彩灯,五颜六色的织品,琳琅满目,无穷无尽。
“袭月,今日是什么节日吗?”徐归宜看着街上不同于深宫内苑的热闹人世,不禁热流涌动心弦。
袭月笑道:“不是什么节日,想是帝京繁荣,日日都是如此吧。”
是啊,眼下四海升平,何处不繁荣,更毋说帝京了。
徐归宜正沉醉在车外五彩缤纷的世界中,突然感觉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回头看向袭月。却见她指了指车外东南角方向,徐归宜顺着看过去。
“那是.....安王?”徐归宜不太确定,街上人太多了。
袭月绣工好,眼力更好:“太子妃,是安王殿下,可旁边站的女子,不像是安王妃呀?”
徐归宜脸上的笑容顿住了,那女子她见过,正是忠武将军曲喆的长女,曲安澜。
袭月自然也认出来了,大为吃惊:“太子妃,您昨儿个不是还说,永嘉侯夫人预备中秋过后,就去忠武将军府,给世子提亲的吗?那这....是怎么回事?”
十七岁生辰前夕,曲安澜接到了一封书信,有人约她在渭水河畔相见。她一看字迹,便知道是谁。
漫天星光下,曲安澜看见有一人身体轻微伏在河畔,看样子正试图用两只手在捞些什么。走近了,才看清他是在将那些被海藻缠住的花灯给解救出来,又似怕弄断海藻,所以小心翼翼的怎么也弄不好。曲安澜看了好一会儿,着实是看不下去了,便决定动手帮他一把,待她稍时便将海藻与花灯给分了开来,那人一副疑惑的表情,曲安澜则轻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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