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新兼职(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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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菜少人口多,分菜往往是主妇的职责,主持中馈,最直接的意思其实就是分菜。卫太太听她一说,手里抄起盘子,把余下两片皮蛋分给卫姑娘和卫大郎,熏肝给卫夫子夹了两片,小三儿两片,卫夫子把两片熏肝又给了卫大郎一片,卫姑娘一片,小三儿则把自己两片熏肝儿笨拙地夹给母亲一片,奶声奶气地道,“娘,你吃!”

卫太太揽着小皮猴儿,笑道,“娘不爱吃,你吃!”

几片菜在筷子之间夹来夹去,最后落入谁口中也无从考究,不过剩菜那肯定是没有的,吃完了卫太太去洗碗,卫姑娘准备换件新罩衫出门上课去了,在大灶边抄起瓢,小心翼翼地灌满皮水囊,卫大郎道,“雪天路滑,我送你!”

卫太太笑道,“不用你送,木头媳妇热心,早说好了,今日和她一块出门一块回来,她回娘家看看去。”

有木头媳妇在,卫大郎便不好和她们同行了,便道,“那我送你去木头家门口,给你们俩雇个车去,或者骑个驴,地太滑了,可不敢走去。”

于是还穿着旧罩衫,戴了火炉边烘了一晚上的兜帽,兄妹俩都换上了厚实的皮面棉里靴子——小三儿看得十分眼热,他没有这样的鞋穿,下雪天就不能出门,否则,踩着雪和污泥,脚能冻透了,一天下来能长好几个冻疮。

大冷的天蒙学停课,也是因此,一双皮靴相当贵,很少有家庭舍得给小孩儿做穿不了几年的皮靴,天气太冷,小孩儿都不好出门,当然,卫夫子还可开课,反正束脩是照收的,你不来是你的事,但街坊邻居之间,做事还是要留有这份心照不宣的余地。

寒假、寒假,在北方,实实在在就是因为天太冷而放的假,卫大郎和妹妹走到木头家门口,卫姑娘叫了几声,木头媳妇推门出来,也是全副武装,还有木头陪着,那倒正好,四人同行,有两个男人伴着拉着,倒也不必担心女娘们滑倒了爬不起来,倒是省了车钱。

“按买历来说,这才十一月,还没到大寒的时候,就这么冷了,今年真是不得了!”

回卫家打了个招呼,四人便袖着手,或者是戴了口罩,或者是把兜帽系好,或者是用时新的羊毛围巾包了头脸,费劲地顶着北风喊话,这要不是都捂着嘴了,连说话都不能说,一张嘴就是吃风,那是全冻透了。

“可不是?今年实在是——咱们京城就这么冷,北边建贼可怎么过冬啊?”

“这又是哪家怎么了哇?”

斜靴胡同有人在哭嚎,这是大家意料之中的,可没想到刚过了几个胡同口,又听到了哭声,这回还见到有人戴着孝帽出来了,木头踮着脚看了看,摇头道,“是老冯家,他们家有个老太太,望八十了,怕是没熬过这阵冷,你看孝衣孝帽都备好了就知道是他们家。”

“他们家不是还富裕着?至少柴草不缺吧?怎么就冻着了?”

“这老人和年轻人还是不同,炕上热那也得下炕啊,那得是水泥房、铁暖气片,冬天才好过些,屋子里温暖如春,就和从前大户人家的暖阁子一般!”

木头显摆起来他做大汉将军的见识,卫家兄妹也只有羡慕地听着,“炕上热了,一出屋冷气一激更容易出事,再说,昨夜睡前还好,不算太冷,多少就有人家省煤不烧炕的,这晚上下了雪,不知不觉温度下来了,人受不住,半夜里激醒了冻出事的那也有,孩子要体弱些的怕也熬不住。”

果然,从卫家胡同走到卫姑娘平时一早上课的奈子房附近,下雪天半个时辰的路,出丧事的胡同就有五六条,还有一条胡同好几户人家报丧的,叫人看了也直摇头,就连较安稳的北城都这个样子,南城可想而知了!

卫姑娘忍不住低声道,“小冰河时期才刚开始,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哇……”

她和卫大郎对视了一眼,只是碍着木头在,倒不好继续往下商量,卫大郎叹道,“今年也不知道多少百姓投买活军去,可总有剩下来的人啊。以后他们的日子可该这么过呢?”

投买的念头,原也偶然想过,但的确是在昨日的风波后变得更剧烈得多的,想到今早家里人推让来推让去的几牙皮蛋,几片熏肝儿,心思似乎也更加炽热得多了,和杨寡妇那一点意气之争,在严酷的风雪面前似乎也轻易地被吹走了,留下的,只有对大自然的畏惧,还有对将来强烈的担忧。

这一路,皮靴带着雪泥,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好容易走到了奈子房胡同,卫姑娘事前说好的小院子里,果然只有两三个女娘在屋内避风等着,见到卫姑娘等人来了,都让她进屋道,“今日便在屋中上课吧,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了,上完这节课,便等天气转暖再来可好?余下她们怕都出不了门了!”

所谓出不了门,可能是忙着给家里人补冬衣、打毛衣,也有可能是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不敢出门,怕染了风寒,若要抓药,对于家庭财政又是沉重的负担。卫姑娘来上课的这一带,要比她们家胡同还穷些,媳妇子没有足够的衣服抵御大冷的天是很正常的事。

但即便这样,女眷识字的热情也还是很高,一日一文钱的课,愿上的妇女,都挤着钱来上,这样的热情,如何不叫人感动?卫姑娘在屋里上完了这堂课,效果不算很好,和学员们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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