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王大珰看报（下）延平郡王逃跑（1 / 3）

买活军到底不做亏买卖？这问题是不好答的, 因为买活军做的许多买卖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很有『乱』世义军典型的神神叨叨、混『乱』不堪的风格，他们所推行的一切政策都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不论是狂热的开班动, 还是不断往领土内引入女『性』的作法，在敏朝的官吏来看, 无疑都是赔了个底掉, 在他们心里，买活军完全是靠着高产稻才支持到现在的，他们的财政状况一定相岌岌可危, 扩张的脚步才如此缓慢，三来也就占据了几县之地而已。

一般官吏是这样看的，而厂卫的消息要更加灵通, 王大珰既然知道奢品贸易的利润，便不小看买活军的钱袋子, 他虽然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买活军推崇的种种政策, 但却也有了自己的一套理论：六姐既然是谪仙降世, 所知一定远超世间所有, 自己哪怕有一儿能为, 在六姐跟前也犹如萤火见月, 因此也不必细究其中道理, 只要知道买活军是绝对不亏的便得了。

即便如此，这么一大叠八版报纸，居然只售卖十文钱, 仍是让在版学上颇有造诣的王大珰吃惊——此时凡是有家底的读书人, 很少有不涉足于制书业的，王大珰虽然不通农事，但也是内书房出身, 自诩‘内进士’，闲来也以收集图书版为乐，更曾自己雕版付印了许多平爱读的散文，这种选集送人是很高雅的礼物。他知道这样的报纸，不说别的，哪怕是纸张和油墨，这钱就要五六文了，这还有工人的工钱，难道不要开发的？难道买活军聪明一世，竟在报纸上做了亏意？

“这报纸一张的钱是多少，可算得出来？”他立刻便关心起了随之衍出的问题，“便不说旁的，工人的工钱是多少，一期又发几百份，总额能卖多少，你心里可有数？”

若是这数字都有数了，便能大略地推出活字印刷模具的钱——这样看，这活字应是很便宜的，否则一份报纸也不只卖十文，那么王大珰的脑子就转起来了，倘若如此，能不能向买活军来买活字呢？要说官用，只怕没这样顺利，官场里文书来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事都要‘再看一看、等一等’，但至少他私人拿来印书岂不美哉？

工钱确然是很好打听的，买活军也不瞒人，王至孝仔细地解释道，“这印刷工都是从专门学校毕业的，这是去冬天买活军开始创办的学校，咱们有个暗线也进去了，需要心灵手巧，从扫盲班毕业，这学校进去之便有钱得的，一是二十文，比那扫盲班毕业去做杂工的要少了五文，但若是分配到岗位上了，那又不一样了，这印刷工一便是三十五文起，若是成了组长，或是高级工人，那么还有得加。”

这种暗线，锦衣卫对他们的控制很有限，无非是一小恩小惠，要说多么忠诚不至于，但锦衣卫也只是需求他们汇报来的消息，哪怕是猪肉卖价都是很有用的。王大珰听得心头颇为火热，不由道，“这也不少了，若是如此，必活字是不贵的。”

一份报纸至少要五六个印刷手，除了印刷身之外，还要裁剪、排版，还要有人撰写文章，有人校对，这都折进来，还能卖到十文一份，就可说明活字模的确不贵。王至孝明白义父的逻辑，也因此面『色』有古怪，道，“这……也未必如此，义兄离开云县以前，给我来信，有提到这报纸一事，时说了，买活军是预计每期刊发十万份，因此活字的钱摊薄进去，也就无足轻重了。”

“十万？十万？！咳咳咳——”

王大珰来正捻着酒鬼花吃——他惯常还是茹素为主，从买活军那里得来的仙食佐料，先是加在面里吃，来黄谨写信来，介绍了酒鬼花的作法，又附了一小盒子请王大珰品鉴，这酒鬼花将落花去皮酥炸，再加了辣椒段拌炒，撒上佐料，真可谓是香辣可口，王大珰不怎么爱吃辣的人，也是一便爱上了，尤其是喜爱其中的辣椒，酥脆微辣，嚼着犹如神仙滋味，此就常常做来配茶吃，并且也在自家的庄子里开辟一片田地，大量种起了辣椒。他以为这种佐料很能发汗开胃，将来必定大有前途，也不失为自己补贴家用的一小门路。

刚正吃得高兴，听了义子这话，王大珰一口花差没呛住，咳嗽了半，喉咙火辣辣的，接连喝了两杯茶方才稳住，“十万份？你这话可真？十万份——这——”

王至孝苦笑道，“孩儿也以为是义兄笔误了，他在海上，交通不便，不好去信，因此只能设法求证——从几份线报来看，倒是没有说错的。衢县、江县、临城县、云县、许县，这就是五县之地了，更何况还有彬山，这地方，十万份或许还未必够呢，实在是纸张消耗十分大，才能只印十万份。”

买活军的地盘，说大不大，但这么盘来，也是颇为可观了。而且有个极大的变化，那就是如今买活军治的人口大多都是识字的，至少是认识拼音，而这份报纸的确也都有拼音标注，他们是可以读懂的。这样来看，十万份或许又不是那样荒唐了，一周发一次，一次十文，譬如说五个人合买，一人两文钱，这也不多，而且总有宽裕的人口是愿意一人买一份来看的，看完了还能收藏，岂不美哉？

王大珰不由就道，“上黄谨来信，说他推算中买活军治的人口有多少了？”

“光是吴兴县，在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