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筹措买牛钱妇女们进城做工（2 / 3）

可以买牛的人，一会要是遇见了就问一问，若是没遇见也能明再说，他们虽吃得了，村里大多人都不夜盲了，但还是留了根深蒂固的习惯，晚上不太喜欢出门。

“那就来读几回！”七欣地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来。本村的租书铺子就设在村庙里——那庙里本来供奉着土地公，现在土地公的神像边多了两排书架，各有一套蜀山剑侠传和斗破乾坤，由老庙祝来管。不过最近农忙，不论男女压根没有时间自己租来看，便公推了由七来读，一多给他五钱，因他嗓门最大，而且官话说得最。

若是农闲时分，也并不是人人都爱听故事，暮时分也有些人会去河边打水漂，或是试着抓鱼，甚至是拿个碗来丢骰子耍乐，不过近来农忙，壮劳力都是累得连话也不想说的，有些人搬了自的竹榻来，现在靠在上头半睡过去了。七清清嗓子，大声地读了起来，“算你还有点良心，皱了皱……”

他顿了一下，辨认了一会才读道，“俏鼻——”

“啥叫俏鼻？”

“长得看的鼻子。”

“哦——”底下有人恍大悟，“那嘴便是俏嘴，便是俏了？”

似乎并未有这样的形容，不过别的听众也都半懂不懂的，议论一番便也罢了，自有不少听众聚精会神地听着，还有些汉子搁了碗彼此低声地计较着：养牛是农户们一致的夙愿，但因为吴兴县这里牛很稀少，也不是人人都会养的，这些汉子们很习惯了什么都有书能学习，因此他们想若是能买了牛来，还是要合伙买一本《养牛须知》是正。

“若是上就能做活的成牛，两一头是要的，听张大乙说，他们丰饶县的牛便是那个价——到底是邻着大江，上游的蜀地又是产牛的！他们那里的上户中多数都是有牛的。”

“要两也比咱们这要便宜了，咱们这的牛若是赶到村里来，起码都是五两，比人可贵得多了。”

两的牛，在以前自是不敢去想，但今年却可以想一想了，倘若牛犊卖个五两六两的，百姓们也愿意买，因现在他们不再自己织布，而是更愿意去买，便省下了和织布有的许多时间。

农闲时去县城里找活做也能赚得到钱，每年卖了里的稻谷之后，是可以积蓄一笔钱的，既又买不了多的地，那么便不买些牛。现在不织布，里的女眷有了闲空，便可以在照应牛儿猪儿的吃食，若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从书上找答案来学习。

人一旦开始识字了，胆子也就跟着大起来，甚至很多人都想到了低息贷款——吴兴县是去年归到买活军里的，当时这些农户们都很慌张了一下子，一年多下来，他们跟着祭拜谢六姐的步调是一点也不比邻县要慢，但钱囊却还没邻县的乡亲们那么鼓。

去年是个丰收，种了一季水稻，一季冬麦，还套种了大豆等等，又有一些荒田，山地种了土豆，算下来大多人中都剩了有七千多斤的粮食。这么多的粮食，吃是足够吃的，还很可以卖掉一些，因为农户没有那样多的仓库来囤粮，而且大多农户都有把茅草土屋改换为砖房的朴素愿望，个别心大的还想建水泥房。大多数人会留下够一年吃的粮食，把余下的卖了，甚至是抢着来卖。

因为买活军不论是收购粮食，还是收粮食税都不‘淋尖踢斛’——从前乡间的吏来收税时，都会把装满的箩筐踹一踹，飞出去的粮食便不算重量了，这是他们几乎公开的收入，因为吏按说是不领朝廷的银钱的，他们的钱就非得从这些地儿来。

而买活军是给吏目们发钱的，发的还不少，惯使这些段的吏目，倘若还敢再犯，都被送去了彬山挖矿——彬山也迅速地成为了吴兴县民口中类似‘八层地狱’的所在，因此他们的秤很公平，粮食的卖价和买价也都相当的稳定，而且农户们也渐渐地有了卖粮食的信任和勇。

一般说来，各类米粮的收购价匀下来是一斤八左右——吴兴县因为是粮仓，粮价比外头要便宜了少许，那么光是卖粮食，倘若卖了四千斤，那这里就是三二两银子。

三二两银子，买一头牛无论何都是够了的，但所有的开支都要从这三二两里来，盐要买，而且要买得很多，譬五口之，一年最少也要二斤的盐，若汉子们要做重活，那都是喜咸口的，子富裕了，不能不由着他们吃盐，还要做腌菜，一年五斤盐随便去，这里就是400的开销。

还有布，一匹一百五，这和农户们自己织的花销是差不多的，甚至还要便宜一些，五口之，一人一年做两套新衣那就要五匹布，这里一两银子便没有了。而四季衣裳，四季衣裳，下地干活的人，一年四季总要洗坏件把衣裳的，五匹布远远不够用，预备个二两才差不多。

除此以外，铁制的犁铧、锄头，锅碗瓢盆，床上的棉被，冬要另外添置的棉袄，这些都是钱，犁铧还很贵，而且还要预备着攒钱修屋子。去年因为种了两季的粮食，农闲时间特别少，但吴兴县这里几乎是所有农户中，不分男女都出动了去给买活军干活，在他们村口修路，此一又攒了四五两，很多农东拼西凑的，又问亲戚挪借了，买了砖头回来，请了师傅来里修了半新半旧的水泥砖房——还是木质的梁和顶，是用了砖墙，抹了水泥，这样算下来一年积蓄都清空了，屋子里连什都没有，正等着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