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黄大人结束悲痛临城县.黄大人 广府(2 / 4)
将来的崩溃。
谢双瑶拉了声音,有些讽刺地,“政治不讲德,尽管那些西林党满口的悲天悯人,但其实压榨起他们最体恤的百姓时也是一点不手软的。他们可明白着呢,农户活不下去的时候,起来造造反,阉党和西林党便暂且罢手,安抚一下当地的农户,这本来也还算是行得通的纠错机制,但这样脆弱的体系是禁不起天灾的,尤其是禁不起范围内的寒『潮』和减产,要持续数十年的寒『潮』和减产——这些年连浙江也『乱』起来了,黄锦衣卫,农户和织户争地,你应当知这背后的缘由是什吧?”
“……天冷了,种不得多季稻。”黄大人沉重,“原本一年两熟,或是两年三熟的地,现在只能一年一熟了,冬天什也种不了。粮食便不够吃了,但织户又占了许多田地去种桑树、种棉花,这些织户背后都是本地的大地主,而农户背后的小地主很难和织户抗衡,农户们活不下去,浙江人又野蛮,双方便时常在灌溉时彼此冲突,时常酿出血案。”
“连富庶的浙江都是如此,两湖、四川,况会好?”
自然是不会的,减产是『性』的,而且数字触目惊,别五十年,哪怕减产个两年,都会有上万上十万的百姓饿死,没饿死的那些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必然要起来闹。建贼、西贼、闯贼,只是个始,大敏就像是一艘千疮百孔的船,有些人还在往外徒劳地舀水,想要把漏洞慢慢补上,有些人已经被迫或者主动地跳了船,有些人还在欢快地凿着窟窿。
而像黄大人这样的人,他看到的却是在这艘船翻覆,新的一艘船浮起的过程中,不知有多少本已很苦命的百姓,将要无望地作路边的骷髅,白骨『露』于野,千无鸡鸣……那些人和他一样也有家人,也有智慧,就如同那个小佘,他是个低贱的船夫,注定会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甚而死去,可他却又拥有不逊『色』于黄大人甚至犹有过之的算学才能,他和黄大人实在是一样的人!
——难他的出生,便是为了在绝望中惨嚎着为徘徊的孤魂?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黄大人哪怕被快刀架着脖子,也没有失去过自己的冷静,但此刻他为这预见中的景象浑身难安。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他是厂卫特务——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指望他有甚多余的良,朝廷鹰犬,颠倒黑白、为虎作伥是他的本职工作。就连黄大人自己都未曾觉得他有多的为为民,但这一刻,他当真从缅怀朝廷的伤感中走了出来,他起身由衷地对谢六姐行跪拜礼,“天下至此,必将大『乱』,『乱』世为炉,万民熬煎!请六姐出山,救苦救难,小人愿效犬马之劳,为六姐肝脑涂地——”
但他没有拜下去,就被马脸小吴跳起来扶住了,还吃了一记白——这句话得太了,还有好几个难写的字。“我们买活军不喜欢跪拜,你鞠躬就可以了。”
这的确是谢向上提过的规矩,黄大人呆呆站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揖到地,接连鞠了三躬,起身时已是收拾所有绪,不谈那注定覆灭的大敏,而是拱手问,“既然天气越冷,而北面的饥荒、旱灾、大疫想来也只会越演越烈——”
见谢六姐微微点头,他的更沉了几分,口中语速不变,往下,“那小人猜测,六姐应当是暂时并不准备往北面争雄,而是要先图广府,往吕宋、安南等天气炎热的所在建立功业,如此可尽收南面天时之利,待到兵强马壮之时,从容收拾北面的建贼、闯贼?”
二人问对至此,终于对彼此的意图和身份达成一致,黄大人也算是式入伙。这样的戏码虽然一直在重复上演,已经让谢双瑶有些腻味了,但也是招揽人才不可避免的步骤。陆大红带回的这个黄锦衣卫的确是个惊喜,虽然是厂卫特务,但胸襟光都已有了政治家的雏形,她问,“你觉得这思路怎样,可行吗?会遇到哪些方面的阻力?”
她的优势无人可以取替,但谢双瑶的劣势是她对周围具体的政治军环境并没有太多认识,而且也很难预料本地人对她崛起的反应,需要黄锦衣卫这样的高层次人才为她推演,在厂卫特务这个位置上,黄锦衣卫能接触到的报比一般的督抚都要更多,而且他有很强的推理能力,以及很的政治光,他是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
“目前而言,买活军虽已占据了四县之地,声名更向三省传播,但迄今仍未有奏章上报,便有在下此前和六姐分的缘由在内。从福建而起,在这片山区中盘踞了若干年,外人看来,显而易见,买活军并无争雄天下的野,只是『乱』世结团,以图自保。如此的枭雄,中仍有气,还认可统,那以如今朝廷捉襟见肘的财力人力,当是以抚代剿,招安为主。甚至连惊动朝廷的资格都没有,往往在省内便自行处置了。因为往上报了匪,便等如是为自己增添了一件,倘若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就向上报,那是十分不划算的。”
“若从前占云县,省内还是装聋作哑,如今先后占了临城、许县、吴兴三县之后,别处不,至少福建是要收到消息,并且商议着该如何处置了。但闽北这一带,山高路远,不论是从福州出兵,还是从延平出兵,要走到地头,耗费的军粮都是一笔极大的数字。况且福建的兵力如今许多是被调去北面应付建贼了,余下的兵力敷衍海防都还嫌不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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