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楚香主唱作俱佳丰饶县.陆大红 楚香（1 / 4）

陆大红绝不肯公开承认楚香主的猜疑, 只是一再强调谢六姐并非梨山老母，也不喜欢议论自己的来历，甚至不愿当成神仙。但楚香主一群的态度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陆大红和猴子不知不觉便成了谈话的主角，在晚宴上也让到了高位, 们很热切地问谢六姐的神迹, 还有她统治中的种种细节，并对陆大红取出的‘仙宫赐物’啧啧称奇，彼此传递观赏, 陆大红已见到有偷偷地冲那块童手表暗自参拜了起来。

这就是营销的魅力了，凡是急于对外推销自己的，类的本能都是怀疑和警惕, 这些年来，白莲教、香教、天师道, 『乱』七八糟的魔教在全国各地旋起旋灭, 倒也不是展『露』过神迹, 譬如火中取栗、水上行等等, 但多数是一些似是非的小规模神迹, 糊弄乡间的愚夫愚『妇』还好, 对于见多识广的盐贩子来说, 似乎总是有些经不住琢磨。像是买活军这，神异之处极多，却偏偏压根不急于对外传教扩张, 也不以某教、某道名之, 是起了买活军这名字的势力，完全是独一无二。

越是如此，便越是能激发想象, 甚至连来龙去脉都能梳理出来——这或许是真仙的矜持做派，无须传道，信徒自来。其摆弄的种种神迹也绝非昙花一现，雪花盐、雪花糖、六姐稻，这都是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经过许县散播到丰饶县的传闻，本来就积攒了很深厚的土壤，陆大红从中稍微挑拨一，便立刻收到了极其良好的效果。非但刘老大手的弟兄们，就连楚香主这，众也都真心意地认为谢六姐一定是无生老母降世，否则她如何拿得出这轻巧坚固，完全不是间应有，却偏偏还能昼夜计时的‘手表’呢？

“说广州那，大户家中偶然也有一种叫做‘摆钟’的东西，可以计时，是从海外千辛万苦搞来的珍货，但这和手表相比，却又迥然不同了，那摆钟和弓一般，每天都要上弦——前些年，有个广州府大户家的少爷，进京赶考，因为福建道、浙江道闹贼的缘故，从浙江道折到江西道来，在信江上急病死了，他那船上的伙计是我们本家的亲戚，趁『乱』设法搞了他的摆钟来孝敬我，事后还惹来好一场追查，在我手不过两三就得很不准，我以那物转献给我们丰饶县户房的王老爷，王老爷倒是有见识的，收去了每上弦校对，方重新得准起来，但也不过是一年多便坏了，根本无处修去！”

楚香主拿手表啧啧赞叹，半取出汗巾，郑重拭去了手表上的指纹，还给陆大红，拱手对远方行礼道，“六姐竟能赐如此轻巧耐用的奇物，可见出身虽然还不肯明示，但定然是神仙物一流了。说来我们这小地方，也有几年未曾闻上谕了，若是六姐不嫌鄙粗陋，此次我便和诸位老兄弟们一起回许县去，求见六姐，重新香坛开设起来。”

楚香主要开设香坛，便表示是认可了买活军这个平台，其也等于是确认了谢六姐就是无生老母，是白莲教的一个新分支，不管他本信不信，但凭借这个平台，丰饶县和许县两支盐贩队伍可以展开更多合作。这的决定影响力是相当大的，若按常理，至少也要有几个弟兄心犯起嘀咕，需要香主的开解或者弹压，但此刻丰饶县众弟兄面上都有喜『色』，这便是信仰的威力了，能够跟随在真仙麾做事——那还能薄待了吗？

“传闻中，六姐手中有一株神仙母稻，只要轻轻一摇，便能结出千万丰产稻穗，这可是真的吗？”还有那些曾经去过许县的丰饶盐贩，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探了起来。“还说有一个盐口袋，头是永远都倒不完的雪花精盐，全都半点苦味有，一个糖口袋，头是天上的花蜜化成的糖，比洋糖还要更为上等，一个『药』口袋，面全是天河水，一滴便包治百病——”

陆大红算是体到六姐看到别参拜她时那一言难尽的表是怎么来的了，她虽然打了个擦边球，为六姐‘褫夺’了无生老母尊位，但却绝不为了争取这些盐贩狂热的崇拜胡『乱』吹嘘，“这倒不是，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产的，虽然是六姐教导，但还是手生产出来，只是天上传的技艺，要比民间精巧太多，因此我们做的东西就是好——就这还是缺手，好多东西因为手不足造不出来，若是丰饶县这有年轻，说官话的孩子肯外出做工，楚香主不妨介绍到我们买活军这来，别的不说，饭是一定能给吃饱的。”

楚香主不由失笑道，“如今只说到处都有饿死，说少做工的，这可是真话？纤夫要不要？若要，我这要多少也是管够。”

纤夫是沿江沿河的县城特有的一种职业，刘老大了便动容道，“民生凋敝到这个地步了么？连纤夫都活不去了？”

楚香主叹了口气，摇头道，“反正我们信江这很不好，商船少了很多，不少纤夫便要去九江讨生活，也有想去衢江码头的，但那处更是连亲戚都有，语言也不通。好些教的兄弟卖鬻女，也是凄苦得很。”

他们一面说，吴老八一面轻声用土话对陆大红解释：南方这凡是沿江沿河，只要是吃这一口漕运饭的，几乎都是教内弟兄，他们信的是罗祖教，不管心怎么想，反正在宗教活动上，一讲究‘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和白莲教互为表，很多时候其完全是一回事。因此和盐贩的交往也很频密，彼此各取所需。

罗教弟兄做的都是重活，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