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逢春上课没有人不喜欢吃了,对不对(2 / 3)
知道怎么念,就取其一半,读出声念几遍就明白了。书上写的都是白话,非常的好懂,被编到她们班的一个小姑娘父亲是账房,她是从账册上认字的,从未读过什么四书五经、女四书,但也学得飞快,津津有味地看完了语文二。
语文三目前还没人学到,金逢春看过几眼,全是教人写报告的,和八股一样有固定格式,抬头是一个描红格子,里面写了职务、名字、时间,中间一个框框,分别写着事件过程,处理办法,依据规条,下面还有备注,最底下是各方签名。听说买活军的公文全都是这个范式,而且写得仔细明白的还能多得钱。就连那些舞枪弄棒的莽夫也是个个能写会算,对这种格式掌握得很熟练。因为不按这种格式写公文要扣钱。
上完两堂课之后教书匠会留作业,学生们各自去写,中午两个时辰是不上课的,太热了,这时候正是抢收夏粮再种秋粮的时候,县城里大家都不种地,所以还能上课,村子里大家都在干农活,累得汗流浃背,就连县城被攻占都没什么人关心,今年难得风调雨顺,没人不想多收个三五斗。
学生们回家吃中饭——不能饿着肚子上课,所以早饭吃得早,必须吃中饭,很多学生家里被迫改为三餐,还好米价自从买活军入城以后就一路走低——再做做作业,到了下午再回来上课,她们还小,还是女孩,有优待,其余人在中午两个时辰都得做自己从前的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就在附近找的学堂上课。
到了下午,最热的时候过去了,有人在城门处一敲钟,她们就赶忙又去学校里,开始上第三节课,瞎扯课,这是一堂大课,谢双瑶和其余几个人交替给她们讲。
轮到旁人来讲的时候,多数是介绍自己的工作,有的人在管种田,有的人在管匠作,有些人管后勤,轮到谢双瑶的时候金逢春是最激动的,谢双瑶会先从买活军的历史讲起。“我们买活军是从彬山起家的,大家都知道山里有铁矿,而且地很贫,以前那是个没人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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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有铁矿,就算官府不采,怎么也有旁的小矿主会来盗采,这样的地方受到严密控制,并不容易出反贼,但彬山的情况比较特殊,彬山和临城县在三省交界,所以从十几年前起,彬山的矿就算是荒废了,南省山高多矿,没有人敢冒险进山贪图彬山的那点富贵。
三省交界是什么意思?就是如果有『乱』兵,南省的督抚甚至会给他们钱,让他们去邻省,只要礼送过省界,那就不是南省的麻烦了,而邻省当然也可以如法炮制,一支『乱』兵这样来来回回地在几省交界处游『荡』,可以搜刮到很多好处,这也是当地百姓的浩劫。
如果不是其余地方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临城县在太平日子里商贸也很繁盛,县城里的人早跑光了。反正十几年前那次大『乱』,彬山铁矿大多数矿工都被裹挟走了,矿监全部被杀,本地根深叶茂的富户也基本都死得差不多了——有钱无权,在『乱』世里就是待宰的猪羊,流民、『乱』兵,全都先冲着他们过去。
自那以后,彬山的矿就没什么人采,矿山已挖到较深处,需要大量人力,有实力采的都死了,朝廷也迟迟没派人过来。数年后,有不少生计无着的流民从北方过来——或者是当年去北方的流民返乡了,总之这些流民渐渐的在彬山里住了下来,开垦了矿场附近的荒地,勉强也能养活自己。那里以前是不许人种田的,矿山重地,随意闯入都会被砍头。
谢双瑶就是在那时候和父兄一起在彬山安的家,她父亲以前是个屠户,母亲也能杀猪,五个哥哥都有一把子力气,这样的家庭在彬山就是天然一霸,而且谢双瑶舅舅一家是猎户,屠户与猎户,在彬山可以横着走,所以才能养活谢双瑶一个女儿,否则刚垦荒那几年,日子艰苦,流民户生女不举是常态。
她们一家是谢双瑶两岁时来的彬山,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清楚,听闻谢双瑶这个名字的时候,买活军已有了雏形,谢双瑶倒也不瞒学生们,“民间很多人说我是妖孽,你们也会这样想,是不是?”
她呼呼地摇蒲扇,下面稀稀拉拉的犹豫应和,金逢春鼓足勇气说,“谢姑娘的确很多不凡之处!”
谢双瑶笑了,把二郎腿架起来,往竹椅上一靠,惬意地说,“就是喽,我喜欢和实在人说话,确实嘛,如果是我,我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一个四岁的女孩子知道该怎么种田,怎么就渐渐成了彬山大当家,四岁,知道种田,知道认字,知道造这么多东西,不是神仙就是妖孽。你们说是不是?”
她的手在众人面前一挥,大家低头看了看墨笔、本子,又是含糊的应声,“是……”
墨笔就是买活军造的,南省的石墨矿这两年全都往彬山送,石墨磨成粉,又怎么怎么样,捆到木头框子里就是一根笔,拿起来就能用,字迹有时候含糊,但适合写急字。买活军还削过羽『毛』笔,竹笔,反正就是不用『毛』笔。
神仙/妖孽谢双瑶大剌剌地问她们,“你们知道我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是神仙,什么时候是妖孽?”
大家不知道。
谢双瑶说,“如果你快饿死的时候,有个小孩子教你怎么种地能丰收,她是神仙。如果你吃得很饱,活得很好,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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